“烦劳右师少待。”田恒不卑不亢,对华元道,“大巫正在施法,不成滋扰。”
“诊病另有甚么前后?”华元不由大奇, 又觉不对, “等等,何人诊病?”
但是方才坐定,还未缓过劲儿,就有鼓噪声从内里传来。
正想着如果有人打起来,该如何惩罚, 就见那从人一脸难堪,跑了返来:“家主,那几人是争本日谁先诊病, 才打起来的……”
华元突觉事情有些不妙,赶快道:“再去问问,那巫医治好了几人的病,如何他们还要争抢?”
那两个兵士竟都是伍长,见到华元赶快施礼:“启禀右师,小人在此等大巫诊治……”
“不需钱帛就能治病,敢问右师,军心可乱?”那女子声音并不很大,亦不娇美,只是平平平淡,一针见血。
说着,他也不管失不失礼了,回身就走。
华元一时语塞,他还真没问过。莫非不消刺鬼之法,也能诊病?
“这个……”戎喜面露难堪,支支吾吾,过了半天赋低声说道,“就是□□有些不适……”
另一人则兴趣勃勃:“是啊!没看都不知身上那么多病!前日卒长还屙了一大堆虫子呢,脸都吓白了!”
“十多日……”华元的确气不打一处来,“十多日了怎地还没人报我?!”
“恰是家主带回的阿谁楚巫……”
田恒此次不但没有禁止,还帮他撩帘:“右师请。”
有病治病,没病打虫,加上前来看诊之人,都要闭目接管诊治,就算用了金针也不会发觉,只会感觉巫法神异,不敢妄加窥测。为了确保“疗效”,诊病时,楚子苓还会背诵一些《素问》或是《灵枢》里的章句,不过不是用先秦说话,而是用两千多年后的读法。再端庄不过的发音,听在这些人耳中,怕是跟殷语无异吧?
面对如此诘责,那女子也不撩开面上轻纱,只是道:“右师多虑,吾只是受人恩德,酬谢一二。”
“这……”那从人有些卡壳,踌躇了一下才道,“这不是大巫每日只诊三个,那些兵士怕被人抢去机遇,就瞒了下来。也是近几日传开的,才惹人争抢……”
略一思考,华元想出了条奇策,赶紧招过从人,细细叮咛起来。
竟然是这等隐私,华元倒不好细问了,咳了一声,对守在车边的壮汉道:“吾现在能够拜见大巫了?”
此人说的恶心,华元听的眉头直皱。但是卒长边趸是少见的虎将,是千万不会在这事上哄人的。莫非真是巫法而至?
这群人好歹也是跟本身前去楚国的亲信,自从前次被车御羊斟害过以后,华元敌部下愈发刻薄, 从不苛待。但是再如何皋牢, 这也是返国之旅, 不出楚境,就不能掉以轻心。这群兵士怎能在此时聒噪鼓噪?必须束缚一下才行。
此人恰是华元的帮手戎喜,见到上官,戎喜面上不由略显难堪:“小人这两日实在旧疾复发,不得不治,还请右师包涵。”
华元悚然一惊,立即起家:“胡言乱语!汝还当收敛行迹,不成败露!”
“尔等在这此何为!”华元见状,立即斥道。
看她还知用黑纱遮面,华元先松了口气,才道:“敢问大巫是何企图?不怕透露行迹吗?”
想了想,他道:“随吾去看看!”
这可不可……如此下去,队中兵士全都晓得了有个神巫,他还如何动手?得想个别例,证明此人不过招摇撞骗……
这话也就是场面礼节,说完他就让从人撩帘,筹办突入。谁料这时一个大汉从车里下来,拦住了他们。
那从人吓得赶快跪倒在地:“家主有所不知,此次治的都是痼疾啊。有些是暮年伤病,有些腰腿痹症,另有些看着安康,但是腹中生虫,也都药到病除了!实在是巫医灵验,才让兵士们争抢求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