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服从。”俞眉远朝他一躬身,转头便迈向了小天坛。
“俞三女人……”贺尚宫非常难堪地朝俞眉安道。
霍铮却道:“本日女人代父皇行舞祭天,自当以你为尊。女人先请。”
最后一段颂完,孺子请下弓与鞭,往百官间行去,太阳太阴祭舞随后,前面浩浩大荡跟了仪仗数十名。钟乐复兴,俞眉远缓缓自百官、命妇、百姓之表间行过,两旁无数目光望来,在她行经之时便纷繁低头躬身,肃容施礼。俞眉远在百官与命妇间看到很多熟稔的面庞,都是平常与俞府来往走动的父老,以及……她的父亲俞宗翰。
霍铮一拂袖袖,走到俞眉远身前,神采不佳地盯着她笑眯的眼,口气却还威肃。
少年侠气与姿意之态尽敛,他英挺飞扬,与天子有着如出一辙的万钧之势,不再是世民气里病弱的年青皇子。
这是她的太阳祭舞。
俞眉远神采红红地怔在原地一动不动,霍铮瞧着奇特,用手在她面前挥挥。
左尚棠脸上毫无笑意,透出急色,他看了眼俞眉远,便附到霍铮耳边。
“只要你能证明本身是俞家四女人,我情愿向你叩首请罪。”魏枕月站到了前面,拦住来路。
俞眉远被他夸得像喝了一壶浓浓的蜜液,满心雀跃,仿佛健忘统统沉重,回到了曾经无忧愁的少女光阴。
“哼!”张宜芳还想再推,却见贺尚宫眉间模糊有怒,她想起张淑妃此前警告,要她千万收敛,方恨然上前。
“你的舞……”霍铮细心想了想,很当真夸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祭舞。”
魏枕月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二人并肩而行,身影渐消,心头暗恨浮起。
“阿远?你发甚么呆?”他奇道。
就在这一刻,俞眉远必定了一件事。
时候未几,她很直接开口。
必然是因为祭台卖力的舞,不是因为他。
……
能叫霍铮闻之色变的,必然是特别毒手的事。
“胆儿这么肥,转头再找你算账。”霍铮没有饶她的意义。
霍铮背过世人,只瞧着她的背影无法跟到她身边。
“魏姐姐这是非要同我过不去了?”俞眉安声音一沉。
贺尚宫夹在中间,已有了急色。
“你清楚就是这个意义。俞三明天是摔了一跤被本宫带回宫里,但她没有伤到脚。本宫请女医是因为我昨日吃坏了东西。不过你要不说,本宫还不晓得你竟然偷偷监督本宫,竟还晓得本宫请医之事!”长宁怒得柳眉倒竖,张口就喝问她。
她平坦着双臂,任由女官为其清算衣冠,佩带礼饰,世人从祭舞轩殿门口踏进时,恰被她藏在面具以后的眼眸扫过,世人脚步皆微微一滞。
到底,霍铮还是不放心。
“好了,让她去吧。”霍铮就将脸一板,压沉声音不悦道,“若出了事,由本王一力承担就是!”
微微失落浮起。
“无妨,我懂。贺尚宫职责地点,是要好好查个清楚。”俞眉安道,面具一片冰冷,无人知其实在神采。
想了想,他又道:“我在太阳祭台出口处第三棵树上等你,你下来了往那边来找我。”
“但是……”魏枕月不甘心。
“不必多礼。”贺尚宫挥手止了她们的礼。
俞眉安停下了脚步,贺尚宫也从前面赶了上来。
祭台高约三丈,有风呼呼而过,刮得她身上衣裳猎猎作响。她并没看祭台之下世人,而是极目远眺,远空浮云渺渺、青山墨墨,城池屋舍星罗棋布,如展在地上的庞大棋盘。
衣裳猎猎,狂舞如蝶,她不再是俞府整天游走后宅阴私的四女人,也不是苦于情爱求而不得的将军夫人,她是俞眉远,终将立于天,行于地的俞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