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俞眉远轻叱一声,纵身掠起,折身拧腰,碧影鞭空抖,带起四周落叶卷向霍铮。霍铮长剑疾挥,接下这阵落叶于半空疾划。
……
而霍铮……他是她这辈子的不测之喜。
姜梦虎在她背上重重推了一把:“魏氏,快走!有工夫说这些诨话,不如想想本身的死活。”
魏枕月安静坐在殿中,听宫外喧哗的刀刃声与垂垂逼近的脚步。
震剑长鸣,如龙吟撕空,落叶卷成凤形,尽数奔入篝火,燃起一阵青烟。
进了殿,他们便收起在外头时嘻笑怒骂的模样,俞眉远目光随便从殿上扫过,最后落在魏枕月身上,魏枕月便感觉她这目光锋利逼人,与畴前已不成同日而语。
一声令下,解缆的号角随之吹响。
本来缓行的马儿一步跃出,朝前路奔去。
“久闻俞帅昔年天祭弓舞英姿,与晋王殿下九宵长剑绝妙,不知本日兄弟们可有缘一饱眼福。兄弟们,来!请殿下和俞帅与我们共舞!”姜梦虎又是一声笑喝。
“我想你需求明白两件事。第一,就算她真的被迫嫁给你兄长,只要她心在我身上,纵天涯天涯我也誓必追回,其他的事,无关紧急;第二,她从没嫁给你兄长,嫁他的另有其人。若再让我听到这般谈吐,我手上这剑神佛难挡,必诛之。带走!”
霍铮并没筹算唤醒她,只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俞眉远在马背上被颠了两下,眼睛展开一条缝,只看到乏着光芒的铠甲,她蠕了蠕,双手自发缠上了他的腰。霍铮低头,见她粘他越来越紧的模样,不由自主扬起个笑。
霍俞二人并不说话,只将统统交由姜梦虎措置。姜梦虎还算客气,开口请魏枕月出殿,并没动粗。毕竟是皇亲,名字都记在皇家宗谱之上,他天然也要将他们带回都城任凭霍汶发落,只是可惜霍简他杀了,只留下魏枕月,且无子嗣。
战鼓复兴,战歌再兴,长鞭落地如裂,与战鼓同动。
终究,战事告终。
他飞至她身边,揽过她的腰,与她一起落地。
雄师驻扎在桂丰城外的三里坡上,因为攻打济阳大捷,再加上又是过年,故而霍铮命令在此休整三日。
承和十三年冬末,济阳城破,雄师包抄济阳行宫,霍简在宫中眺露台上他杀。
美中不敷之处,便是行军过程中仍不能喝酒,但有肉也足慰军心。
“你发这么大脾气做甚么?”她揉揉他眉心,将他紧蹙的眉揉开。
霍铮和俞眉远被世人拱得不可,只得上前。
霍铮将长剑出鞘,剑花轻挽,笑望她。
行至殿口,她止步。
“得令!”几人行了军礼,而后嘻笑着围向霍铮和俞眉远。
浸过血的眼眸,自有不动声色的凛冽。
“镇远将军过奖了,若要参议俞四随时作陪。”接着便是清脆的女音,动听动听,入耳便觉精力实足。
承和十三年秋,宫中异/变。新皇霍简俄然发疯,在后宫挥剑斩杀妃嫔一十五人,被人关入成渊殿,皇后魏枕月独揽朝政。魏眠曦战死,月尊教遭中原武林结合追剿,欢乐膏来源被截断,都城中服食欢乐膏的官员接连发疯,不受节制,朝廷岌岌可危。欢乐膏之秘东窗事发,朝野高低俱震,魏背工段狠辣,肃除异已,弄得都城大家自危,不平者日渐增加。
伙夫搭灶生火,拿巨大的锅煮了满满肉,肉香四飘,馋得人丁水几近流下。
“我军大捷,你唱那沮丧的劳什子做甚么。回了京论功行赏,就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要唱就唱点痛快的。”姜梦虎抓着羊腿走到篝火前,笑声如雷,“取战鼓来,随我再唱一曲战歌,愿我大安千秋万代永久长安,再无战事,愿我与诸位同袍之义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