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点点头,忽打趣道:“你这丫头,如何操心起你哥的婚事来了?是不是盼着他早点成了亲,你才好出嫁?”
“是。”陈永粗声应和着,朝院外走去。
……
这辈子会和上辈子一样。
“阿远,你说甚么?上辈子?”
“娘,那是户部侍郎俞大人家的四女人眉远。”魏枕月忙在许氏耳边细语。
“我过会再去看母亲。”魏眠曦淡道。
一语未了,就见魏眠曦目光扫来。
俞眉远不在乎。
“我……我……”那小丫头已经吓得直打哆唆,俞眉远的气势本就让她心虚胆怯,再被魏眠曦冰冷的视野一扫,她顿时心惊胆颤,可现在已骑虎难下,便只好咬了牙,“我从院里出来,她从那边过来,我没看到……”
“我要不在这,你家的宝贝也不会碎了,是吗?”俞眉远不冷不热地顶了归去。
“你放开我们女人!”青娆吓了一跳,忙上前帮手。
陈永方才将目光从俞眉远身上收回,拎小鸡似的把那丫头从地上揪起带了出去。
“四次了,加上此次和八年前。”
小丫头便顺手指了个方向。
朋友路窄。
许氏拿着茶正要喝,闻言便是一顿。
脸都给丢光了,她竟被一个半大的孩子骑到了头上。
“大郎!”许氏在前面沉了脸。
“这几天她家在这里打安然醮,俞三想必也来了。娘如成心机无妨打个机遇畴昔相看?”魏枕月笑嘻嘻道。
她要做的事那么多,在他身上破钞一点时候,一滴豪情,都是华侈。
俞眉远想做她嫂子,做梦吧。
陈永身形健硕,一身肌肉遒劲,走下石阶时冲着俞眉远“嘿嘿”了两声,粗暴的脸庞是意味深长的笑。
“是……”
魏眠曦感觉她真是都雅,那模样像刻到心上,如何看都不腻。
“月儿,扶母亲出来!”他反复一句,便头也不回出了院子。
不过风趣的是,许氏如此刻薄,她丈夫魏定怀倒是个情种,十几年前和一个疆场上救回的女人互生了情素。为怕她受许氏毒害,他竟将人藏在外室十多年,两人还育有一私生子,和魏眠曦年事相仿。上辈子在西疆开战之前,这事才爆了出来,魏定怀将那女人和庶子一道接回了靖国候府,并以嫡子之礼待之。一时候朝间竟传出靖国候爵位要传于这庶子的谎言,厥后惠文帝大怒,将魏定怀痛骂一场,才压下此事。
“他是我儿子,要娶媳妇就要过我这关,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有甚么不好管的?”许氏咬牙切齿地开口,“那放肆的小丫头,如何配做我魏家媳妇!”
“还在活力?”他紧紧盯着她,她垂着眼,神情很淡,并不看他。
“大郎,你认得这位女人?她是谁家的孩子?”许氏听到魏眠曦呢喃出的那声“阿远”,就一向打量着俞眉远。她五官详确,看得出年青时的美人表面,但现在却比同龄妇人看老,唇角眼角的细纹挡不住,再加上那规端方矩挽在脑后的发髻和一身撒金绀青的袄裙,端庄不足却毫无活力。
但那许氏就是个狠辣且锱铢必较的妇人了。她多年把持着候府后宅,除了本身这一子一女外,她待旁人皆非常刻薄,治死了魏定怀很多妾室和庶后代,乃至于魏定怀除了魏眠曦和魏枕月这一双嫡出后代外,膝下就只剩一个孱羸的庶女。许氏的手腕,俞眉远是见地过的,当初她与魏眠曦走到那般地步,这位婆婆也是功不成没。
“俞府的侍郎大人这些年圣眷正浓,下一任户部尚书非他莫选,和我们家倒是门当户对。不过他家根底浅,这几年才鼓起的……”许氏沉着下来后便又考虑开来,“不过根底浅也有浅的好处。京里那些朱紫个个眼界高,家世太高的进了我们家只怕不好管束,这俞家比我们低了一头,倒是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