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去的俄然,并未立下遗诏,太子又不堪大用,几个皇子却早就封王,有了藩地,开端厉兵秣马。先皇这一去,众亲王谁也不平谁,便于各藩地举兵进京,惠文帝便是其之一。若论兵力,几个皇子中当以燕王为最,而当初封号为“秦”的惠文帝,兵力远不如燕王。
“我两袖清风甩一甩,换来金蟾玉兔献神女……”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正站在了俞眉远面前。
厥后这惠文帝兵行险着,在众王都以太子为目标的环境下,他反其道行着,打着“拥立储君、匡扶社稷”之灯号助太子镇守兆京。后太子暴毙,他取而代之,顺理成章坐上皇位。以后他又对部分藩王大行封赏,安抚其心,恩宠无双,这些藩王本就夺位有望,只是想分杯羹,现在目标达成,便各自回了藩地。燕王兵力虽强,此时却也难攻陷兆京,便只得铩羽而归。
接下去会如何,魏眠曦也瞻望不到。
只是俞眉远不晓得他做了甚么。
严厉点点头,目光寻过全场,口中念起一阙小谣:“本日凡夫俗子,初入仙家宝地,被繁花迷了眼,被玉宇慑了魂,玉母云端站,众仙花中立。我左手拈来人间香,赠送仙子求一笑……”
俞眉远并未料错,魏眠曦确是早做了筹算,只可惜,还是棋差一着。
世人已被逗得前俯后仰。
俞眉远读完取下灯罩,将纸条置于火上,燃烧怠尽。
“神仙神通太高深,惊得我目瞪口呆神难回。琼楼玉宇转几次,迷得我头晕目炫路难寻。万般惶惑不得出,又遇玉母指仙路。”他又将口中调子一改,在院中转了两步,走到老太太跟前,哈腰献了颗木雕的蟠桃,“王母指我升仙路,我献仙桃祝王母。瑶池的王母娘娘,请收了鄙人这蟠桃果,愿您福寿安康,长命不衰。”
这件“山川戏台”摆件高约一人,以紫檀所雕,远山近水,亭台楼榭,飞鸟游鱼,纤细处也雕凿得栩栩如生,机簧一按,便有水流出,鱼鸟虫兽皆动,非常风趣。
“唉呀不得了,神女吹了口仙气,这凡物竟然活了!”严厉今后一跳,讶然瞪眼。
俞眉远抓过那小金蟾,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寻构造,一边用手肘撞撞俞眉初:“大姐,此人好成心机。”
将军府的书房中,魏眠曦的亲信陈永才掀帘进帐便蓦地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请罪。
他语罢转到“山川戏台”以后,拔了构造簧片,世人便闻声一阵叮咚水声如噪音般响起。他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起这东西来。
“瞧瞧这孩子说的话,倒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捧上天了。他这么夸了,纵稳定这戏法,我也该打赏。”杜老太太被他夸得欢畅,笑出满脸褶子来。
“将军,固然这事没办成,但我们也已将祸引给了皇上与太子,燕王现在只怕恨透了他们,不会思疑到我们身上。”陈永从地上站起,身上锁子甲收回几声铁响。
他左掌之上,是只金蟾,递予了俞眉远;右掌之上,托着只玉兔,伸到了俞眉初面前。
“算了,不怪你,起来吧。”魏眠曦听完他的话,沉默很久后,方叫他起家。
这些中变数,必定是他动的手脚。
如何这辈子竟然提早了这么多?
……
燕王无诏,本不能私行进京,可在兴城被他一场伏击,不知为何竟以身染急病,进京求药心急,不及请旨为由奏请入京。惠文帝固然不悦,因见他未带兵足,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