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将狼骨手串按在胸前,也不避火,只瘫在离火不的地上闭眼笑着。
“给太太下过药。”她话声才落,俞眉远便倾身俯下,伸手掐住她的喉,将她的脸按在了床榻。
“你是谁?你不是女人吗?”陈慧又含混起来。
“女人,求你奉告慧慧,我的家人呢?”陈慧仍不断念。
她内心另有诸多疑问,可现在明显已非问话的机会,她不能让陈慧泄漏她来过的事,幸亏陈慧病得重,又被旧事缠心乃至神智不清,认不得人,活着只凭一口气,说话疯疯颠颠,即使提及来也不会有人信。
莫非,是俞宗翰?!
都怪她一时心善,没有斩草除根将陈慧也除了。
“不成,我不大放心。刚才那阵风起得泰初怪,这会屋里又没了大动静,我怕有题目,我们还是出来看看吧。”
虽已近夏,但夜里到底寒凉。
大火残虐,转眼吞噬统统。
“哦,至公子啊。”陈慧恍然大悟后咧嘴笑起,“至公子真真聪明,长得也好,像他母亲,笑起来和桐姐姐像一个模型印出来的。”
心念疾转间,只闻得“嘶啦”一声,她脱手将床上帐子扯下一大块,不作游移地朝内行去。
“死了……死了?如何会死了?”陈慧似没法信赖这凶信,木然地呢喃反复着。
“对谁下过药?”俞眉远快速捏紧拳,上前一步,站到床畔。
俞眉远掐着她脖子的手重重一甩,将她甩在床上,她吃痛哼了一声。
俞眉远深吸了口气,逼迫本身平静。陈慧说话颠三倒四,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见得都能信赖,只不过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事可算是俞家这么多年来最大一桩秘闻了。
这话公然让陈慧停了脚步。
火光骤起。
屋里床帐落了满地,陈慧握着狼骨手串盘跚行至玄关,俄然痛苦地狠恶咳起,直咳得肺都要吐出来,只是这痛苦里又带丝痛快的笑意,她眼更加凸出,嘴角弯出奇特弧度,一边咳一边大笑起来。这咳嗽让她胸腔作痛,她捶着胸再迈不出半步,脚下一软,撞在了中间的灯柱之上。
这话如惊雷砸在俞眉远心上。
俞眉远心头一惊,又从床上跳下,外套也不及披上,便冲到屋外。屋外,霍铮早已站立好久,正抬头望着火光冲天之处。
灯柱倒下,灯罩跌开,内里的蜡烛滚出,瞬息间引燃了地上的残破床帐。
“避……子……药……”陈慧断断续续道。
“女人不信赖桐姐姐,天然也不信赖慧慧……以是你才将我母亲与弟妹接进京中,以他们性命来威胁我,好让我一辈子听你叮咛,做你手里刀刃,对不对?女人?我已经都按你的叮咛做了,也乖乖呆在府里,你到底甚么时候才放过他们?”陈慧扶着俞眉远的腿,吃力站起,因为忆起旧事,五官已狰狞,“女人,你说!慧慧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你奉告我,他们人呢?人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南角着火?是抱晚居?
外头的人已经走过次间,到了玄关之处,俞眉远没工夫再理睬陈慧。
园里的人悬了好久的心终究松下。
夜风凉爽,自耳畔呼呼掠过。俞眉远行得缓慢,她的轻身术精美,又夜能视物,前面追逐她的仆妇难以企及。
这场火烧得狠恶,轰动了两园的人。到了后半夜,连西园的人都赶到了老太太的庆安堂里。
俞眉远却向中间一倚,靠到他肩上。霍铮才要推开她,忽觉她身上传来的颤抖,手一改行动,转而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