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摸索心机的二人面对爽口的素菜都没甚么心机。聂冬夹着一筷子白菜道:“侯府大荤大油吃腻了,来尝尝我们博陵的素斋倒也别有风味。”
“小僧除了会说阿谀话,于面相也有一二研讨。”净义道,“小僧观侯爷面相也是一名心有菩萨,行菩萨善举之人。”
净义道:“世人对着菩萨所想所求并不首要,唯诚恳耳。”
“不知大师祈福的时候所想的是甚么呢?”聂冬闲话问道。
聂冬对寺庙一贯不感兴趣,不管是当代还是穿越后。但是在当代,寺庙始终有一种超然的职位,仅一条就能窥测一二――寺庙不消征税!不但寺庙的财产不消征税,剃度当了和尚后也不消交纳人头税。在承平乱世里,几座庙不征税也就不纳吧,但是现在的聂冬仿佛一只在为过冬储备粮食的仓鼠,哪怕是一分钱,拖回博陵,拖回侯府都是好的。
“那本侯……是否诚当得起诚恳二字?”
“回禀侯爷,这位净义和尚原是报国寺和尚,以算卦看相闻名,被长公主请回公主府做供奉。客岁,长公主让净义给小主子看相,应净义出言不逊被撵出公主府,而后便云游各地,于半月前到博陵。”
“依小僧看,侯爷天然是非常诚恳的。”
聂冬堕入了深思。
“猖獗!”秦苍猛地怒喝,“妖僧胡言乱语!侯爷,部属要求将此妖僧叉出去!”
此番来寺庙,一则是农忙时来祈福做一上面子工程,二来是为了摸索那净义和尚。聂冬扫了身边的胖和尚一眼,身在博陵侯这类位置上,他可不信甚么“云游至此,偶遇故交”的大话。
净义和尚能在都城贵族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最后还被陈宝请去当供奉,于佛经天然烂熟并且很有见地,没说两句,就惹得人家主持几次点头,恨不得当场开个法会,邀易阳郡内各处寺庙高僧前来辩经。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他的运气和博陵侯的野心。
聂冬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他原觉得净义就是个混吃偏喝的酒肉和尚,靠忽悠获得公主府的庇佑,在都城混不下去后便想找下一个冤大头,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个高僧?
“池安贩盐,练习士卒,构筑城墙……”净义默数着博陵这段时候的小行动,决定豁出去了!
斋饭筹办的很丰厚,博陵侯赫赫威名在外,方丈也不肯获咎这位煞神。聂冬再次聘请净义和尚一同用膳,净义也是求之不得。
“之前的老侯爷恐怕也是如许想的吧。”聂冬冷静念着。博陵的和尚并未几,比起其他处所稠密的尚佛民风,博陵则淡了很多。
“侯爷何必自谦?”净义当真道,“侯爷数征北疆,闻声救苦,此乃大善。常居博陵后,大兴水利,今后博陵风雨无忧。若非有菩萨心,又怎行菩萨事?”
聂冬一脸庞大的看着这两个和尚,仿佛在肯定这二人是不是在用心演戏?祈福以后,一行人便到配房歇息,方丈则命人筹办素斋。
净义涓滴不觉难堪,有理有据道:“侯爷来求风调雨顺,可风调雨顺又岂是吾等凡人能求来的。以是只能做到诚恳二字,何为诚恳?稳盐价,练士卒,修城墙,以消人之祸。”
老方丈与净义聊得投机,竟把博陵侯晾在一旁,终究还是净义憨笑道:“经文之道实在是高深,他日小僧定与方丈再行会商,现在还是不要误了侯爷祈福的时候才好。”
“度牒上所写乃是都城人士。”
刚喝了半杯茶,不能聂冬将茶点放入口中,一个家仆谨慎翼翼的跑来,低声道:“侯爷,秦苍返来了。”
聂冬拍了鼓掌上的残渣:“让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