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冬见时候差未几了,放下了茶碗,慢慢道:“好久没有听到您话说了,您的脾气还是如许大啊。见您身子骨如此结实,我也就放心了。”又对着霍文钟与霍四郎摆摆手,“还不快滚,跪在这里看着心烦!”
黄怀远转头望了一眼身后这气度的侯府,一声长叹:“真是……乌七八糟!!死了那么多族人,还不学聪明些……”
黄怀远愣了一会儿。他已有十来年没有见博陵侯了,听到的满是他飞扬放肆的动静,偶尔路过博陵,也没到此人做过甚么功德。
聂冬笑了笑:“您亲身教,我就放心了。”
“哎!要不是出了北疆那档子事,本王还想接他府上的几个小娘子到你母后那边小住些日子。”
陈泽无法摇点头,他的父王这辈子活的就是个痛快,那怕是北疆战事,也只是在当时面对破国之危的时候焦急了那么几个月。这几月和霍文钟的手札来往中,得见博陵侯仿佛变得靠谱起来,陈泽无语凝噎,啥时候能让他爹也对国事上心些。
“我年纪大了。”黄怀远道,“说不定哪天一闭眼就下去了。”说着,咬了咬牙,“你们霍家,尽出些乌七八糟的人物!大郎与四郎这俩孩子,赋性不坏,若你死了,他们也能守着这侯府过太常日子。”
带着满心的担忧,二人谨慎退下。
“这一家长幼都是耕读罢了。”姚氏得知儿子的婚过后,愁眉不展,“那里能得帮得上我儿,世家里端方又多,哎……侯爷是如何想的。”
“明显啊,另有多久到驿站啊?”
门外霍文钟与霍四郎两个守了半响,终究见到老先生活着走出来,都松了口气。霍四郎将黄怀远扶着,黄老道:“你随我回郡里,虽说是订婚了,该念的书还是要念!”又对霍文钟叮嘱道,“你不必担忧你弟弟,他学好了,将来也是你的帮手!”
天子大婚如许的事,普通都会提早告诉。跟着邸报发到各个郡县及诸侯国,哪怕是事前已经晓得了皇先人选,各级官吏里还是炸了锅。
“我本是不肯再见你,但府里的这几个孩子不能让你担搁。霍氏一门忠烈,不能没了了局!此次的朝见,你单独去,大郎不能去!”
时候很快滑到四月。这期间霍府订下了一门婚事,霍四郎定下了易阳郡张府的嫡次女。易阳张氏乃是三等世家,在易阳的这一支并未退隐,但在文坛中很有声望,拐了好几道弯,这张府与博陵的张县令倒是有几分远亲。本来博陵县就是易阳郡的省会,张县令刚退隐的时候,也找过易阳张氏写过保举信。
聂冬被吼的神清气爽,对劲的点点头。
――凶多吉少又如何,老子可以是有女盆友罩着的人!
“黄老亲身来一趟不轻易啊。”聂冬冷静打量着面前的老头,这是他第一次与黄先生见面,但是对于博陵侯来讲倒是老了解了。当年黄老先生还给博陵侯当过几个月的智囊……厥后经历了举家离京,宠妾灭妻等一系列荒唐过后才垂垂没了联络。
姚氏翻了个白眼:“侯爷让四郎跟着这个老先生读书,哼,我但是晓得的,此人出了名的狂傲,在朝廷里获咎了很多人。哎哎哎,我的儿呀,跟了这么个先生,可如何是好!”
黄怀远带着霍四郎去郡里不久,聂冬也解缆去都城了。老先生十多年不与他联络,俄然前来,约莫因为这位欢愉成精的老头子已经模糊发觉到他此去都城――凶多吉少。
现在的外院里,还是老侯爷常常会客的阿谁屋子,一个身着广大袖袍,很有几分道骨仙风的老头儿坐在高朋席上慢悠悠的喝茶。在他劈面也坐着一个小老头,倒是一脸“老子就是钱”的土豪王霸之气,而在这两个老头旁则规端方矩地跪坐着两个青年男人,皆神采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