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转头,见一绑袖劲装打扮的年青男人正向她微躬着身子。男人五官端方,身材精干,一身行头虽一眼便能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侍从,但面料上乘,亦是精工裁剪,背后仆人的身份透着不普通。
“这是?”苏鸾昂首将视野移至炎华脸上。
接下来炎华的话,便如一道好天轰隆炸在了苏鸾的头顶:“这是苏大人碰碎的。”
正中午分恰是丽日当空,仲春的气候便是如此,迟早两端微带寒意,这会儿有盛华日光的照拂,即便吹了风也是融和骀荡。
破坏御赐之物非论是偶然还是成心,都不是一桩小事,若究查起来怕是不易善了。
回到宴席时,寿宴正要开端,苏鸾四下里环顾一圈儿,竟发明薛秋儿不知何时已回了隔壁席位坐。
饶是心下腹诽,苏鸾嘴上却也不敢明着质疑。只悄悄恨道,书中的陆錦珩暗中帮了原主和苏家那么多回,可怎的现在换成了她,陆錦珩就要刁难了呢!
在苏回宴席之前,薛秋儿也是堪堪返来。薛秋儿远远看到苏鸾跟不知是哪府的下人暗通款曲,内心总算想明白了苏鸾当初为何各式的推拒她哥,本来是生了攀高枝儿的心机!
这时炎华也又夹着两分美意的添了句:“苏女人,实在这等事苏大人也并非成心,提及来,可大可小,全凭世子表情。”
本来刚穿过来时,苏鸾还曾暗戳戳的光荣过原主自带大腿,想着实在混不下去了随时能够抱上一抱。可现在看来,这大腿太粗了也不是好抱的,对方随便翻个身儿,就能将人给压死。
薛秋儿想着,苏鸾既坏了她的经心设想,还近乎毁了她的闺誉,她薛秋儿又岂是个干吃哑巴亏的?趁着本日人多,她得让苏鸾也尝尝当时的滋味儿!
苏鸾脑中闪过此二字。不然即便是玉碎了,为何不与肇事的正主商讨,偏生遣炎华来恐吓她一个小女人?她一不掌管着苏家财产,二也不是甚么能工巧匠,找她既不能赔也不能修。
“你是?”如果平常外男,苏鸾也许不便答腔,但此人对她的确是恭敬至极,连眼神都决计躲避。故而令苏鸾心生好感,看来这户人家的家规是极严的。
书中的陆錦珩,的确是给原主一些明里暗里的实惠,但是向来不会这般在理头,让人一头雾水。
届时非论苏鸾想勾搭的是哪家公子,怕是都要对她敬而远之了。
“那世子可有说,筹算如何措置此事?”苏鸾语气莫名软了下来,人在屋檐下,哪容她不低头。
苏鸾晓得这是将近开席了,她借着便利的由头,已在外透了好一会儿气。这会儿如何也该回了。
闻声,苏鸾面色微怔。陆錦珩的长随,难怪先前看上去便模糊感觉有几分面善,想是之前打过照面儿的。不过她如何没想到本日的场合,陆錦珩也会来。
“这……这有些话一传就变了味儿,小的嘴拙,还是苏女人本身去说的好。”说罢,炎华朝着苏鸾再行一礼,这回脚下生风般走的利索,苏鸾再唤时,那间隔已充足让他佯作听不见了。
第11章
听了这话,苏鸾也约莫明白了,陆錦珩这是点着她去代父讨情呀。
现在话说的更是明白,苏鸾更加确信陆錦珩是要她去求这小我情。可眼下两院儿皆是开宴之际,明显此时去不应时宜。苏鸾只得一脸悻悻的先回了杏林用宴,筹算细忖一番再定。
炎华没有抬眼,而是避嫌的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解释道:“这枚玉环,是圣上赐赉我们世子的,世子一向戴在身上,但是方才摔碎了。”
碰瓷?
呵呵。思及此,薛秋儿已快掩不住面上的对劲,仓促填了颗糯米丸子进嘴里,那软糯瞬时在口中化开,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