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笑容,苏鸾转头再从树杈间窥测那二人,果然见二人已朝这个方向走来!顿时面色萧肃,声音亦变得降落且幽冷:“逃窜时行动敏捷些,脚再疼也得忍着!”
约莫跑出了两三百步后,苏鸾听到身后较远处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我们二人起码得逃脱一个,好回苏家报信儿。过会儿如果他们往这边来,我就往山下猛跑引走他们,你抓紧从后山逃脱。”
不过苏鸾也明白,待醒来的二人安设好那俩醉货后,换岗值守时定会开门验视一番,她逃窜的事他们很快便会发明。故而这会儿,苏鸾拉着那丫环没命的往山里跑!
只是再看他二人先前架在她身上的胳膊,已然双双掉落于地。
“苏大人!苏女人被绑去了城西的固良山!快去救她——”
苏鸾晓得,马车就在往山下去的位置候着,此时能听薛秋儿调派的马夫定也是她的亲信,碰上了亦是个拦路虎。故而与其冒险往山下冲,倒不如绕道后山,先甩开那些人。
明显是先前她们在屋内磨蹭的当口,隔壁屋内歇息的二人睡醒了,起来替代两个朋友时见二人已然醉倒,便拖拽回了屋内安设。也就是说苏鸾她们运气真儿真是好上了天!早一刻出来会撞个正着,晚一刻出来已然换防。
水琴大声一遍遍的喊着,不求隔着门的苏家人能听到,只求路人有热情的,听了去给苏家报个信儿!
本来晨风微凉,并不凛冽,而苏鸾这通疯跑,硬是将那温暖的风也带出“呜呜——”的骇人动静。山涧松柏恍惚了影象,混合着深深浅浅的翠色快速从视野里悠忽掠过,划闪至脑后。
两个壮汉凶神恶煞,一手拎一条胳膊,便玩闹似的将水琴腾空架起,往远处拎去。目睹一步步阔别苏府大门,水琴心知挣扎已无用,便干脆扯开嗓子大喊:
回眸看,那丫环已然累的坠坐于地,狼狈至极。虽是下人,也不过只是做些院子里的活计,体质与苏鸾这等惯熟于晨跑的天然分歧。
只可惜她现在一身褴褛,看路人嘲笑轻篾的反应,便知多数是将她当疯婆子了。
远远看到苏府的朱漆大门,水琴眼中如枯灯复燃,闪过华光!情不自禁的边跑边朝着苏家伸脱手,似在抓一根拯救稻草。
古树参天,树干有二人合抱之粗,两位身量纤纤的荏弱女人躲在厥后,天然不易被人发明。
水琴也不敢担搁,甫一淡出视野,便强忍着脚下痛意,急步今后山持续疾走……
苏鸾抿唇一笑:“水琴,颠末本日之事,薛府你是不管如何也回不去了。若你情愿,今后就跟在我身边。”
偏巧此时,隔壁屋子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好似在拖拽甚么重物。苏鸾朝那边看了眼,眼中蓦地一亮,旋即明白过来!
苏鸾与那丫头面面相觑,一时竟拿不定是进是退,不敢迈腿。本应守在门外的那二人忽地不见,苏鸾心下重生彷徨。
苏鸾的这个发起除了至心为水琴好,也是多少夹带了点儿私心的。自打来了这个天下,身边的丫环婆子是很多,只是没个亲信的。水琴这类知恩图报的丫环可贵,何况联袂同经一番存亡,苏鸾自是坚信她的品性。
……
摆布环顾,两个护院儿尚且稳稳的杵在那儿……
思及此,苏鸾有些惭仄起来。本来人家就是来救她的,她又怎能怨人家拖了后腿儿?
本觉得但愿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却也在这时,水琴莫名撞在了两个坚固如盘石的胸膛之上!她慌乱昂首,见是薛家的护院儿。
两个莽汉徐行前移,边挪步子,边不住的回身儿四下张望,恐怕误判令得苏鸾从别的方向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