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水琴进屋,悄悄给苏鸾禀报先前出门探听来的动静。
苏鸾也坐下,与水琴不分主仆的享用了起来。就着这满山花色,碟子里平常的菜肴皆变成了最甘旨的山珍。
“走吧。”苏鸾提步沿着修出的石阶拾级而上。
深山云庵,青灯古佛,这景象与书中描述的何其类似。
师太没有停动手里的行动,右手敲击着木鱼,左手捻着菩提珠串,回以一样恭敬的语气:“施主所说的但是帛行小尼?”
“去去去!怎的不肯?”水琴忙追上去夺过帕子帮苏鸾浸湿擦脸,比昔日更加的经心奉侍。
一顿诗情画意的饱餐过后,水琴清算了地上的狼籍,而后起家问道:“蜜斯,我们是不是要归去了?”
水琴低头看了看手里提的食盒,内里的确另有很多残羹残羹,便点点头,听话的止步倚云庵门外。乃至在苏鸾走出来后,她还特地提着食盒退了十几步,以示虔诚。
苏鸾面上俄然一僵,心忖着秦氏定是为她那日被掳而自责不已,这才在府中防护上大下了工夫。
“甚么时候了?”苏鸾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含糊,睡眼惺忪,半睁不睁。
水琴跟着眺了眺远方,点点头,“是,那边仿佛是倚云庵。”
苏鸾眺着半山腰的方向,眸色渐深,既而抬了抬手指着一处朱墙环护桃花掩映的修建:“那处仿佛有间寺庙,我还想去上柱香。”
“帛行?”苏鸾喃喃反复了遍这名字,思忖半晌,既而笃定的回道:“恰是。”
苏鸾懒懒的转头觑她:“如何,你不肯去?你若不肯去我就带着小桃去好了,归正她是极喜好桃花的,名字里都带了。”
回苏府这晚,苏鸾睡得极其结壮。直至翌日日高三丈了,苏鸾才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心慵意懒带着丝不甘心的掀了薄被坐起来。
霍妙菡本是因自中媚药被小寺人糟蹋,而入庵削发。现在被苏鸾横插一脚,她没中药没失贞,却还是做了尼姑。
在找到苏鸾发丝里的那些小小针孔后,秦氏脸上更添心疼,“这么多,我鸾儿这些日子但是刻苦了……”
山道回旋而下,风动桃林,夭红过眼。行至山脚下的苏鸾蓦地回顾,望着半山腰的那道朱墙,神采庞大。
“施主可去偏殿的药王殿看看。”
正弯着身子撩起澡桶内一捧水试水温的苏鸾,神采和行动双双一滞,如有所思的反复着那句:“阔别尘凡繁华?”
水琴将盆放到洗漱架子上,回身撇嘴:“洗完脸便能够直接用午餐了。”
“蜜斯,奴婢方才问清楚了,走失的人的确是汝阳侯府的令媛。传闻还是昨日留书出走的,信中尽是些决别的话,还说甚么阔别尘凡繁华!大师都猜她是找了哪片山林……自挂东南枝去了。”
苏鸾虽是不喜苏府的这些丫环贴身,但水琴是无妨的。苏府这些丫环都是苏家回京后雇的,没甚么日久天长的情分,不比水琴相处日子不久,倒是共颠末一番存亡。
霍妙菡揣着满腹猎奇,可开口以后倒是削发人的那副调调:“施主怕是认错人了。”她双手合十,面着苏鸾点头。
“免了,”苏鸾抬手打断,云淡风清的说道:“小徒弟不需向我解释启事,更不需向我忏悔过往。我也只是猎奇想来看看……现在有答案了,便不叨扰了。”说罢,苏鸾回身出了药王殿。
霍妙菡蓦地昂首,眼中先是一惊,再看清来人是苏鸾后,眉头更是深深的皱起。她百思不得其解,苏鸾如何会找到她?
“啊?”水琴怔了怔,本来捏着帕子来床上拽苏鸾的,步子却半途顿住了。眼看着苏鸾本身下了床路过她身边,她才赶紧将帕子递畴昔,愣愣的问:“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