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冒充道:“你这厮诈死,侬家再打!”只见面皮垂垂的变了。黛玉深思道:“侬只希冀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端的打死了他。侬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尽早撒开。”拔步便走,转头指着宝玉尸道:“你诈死,侬家和你渐渐理睬!”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说话时,已摆了熟牛肉上来。铁牛亲为斟酒切肉。又见李应问他:“月钱放过了未曾?”铁牛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哥哥说的那样的,想是哥哥记错了?”柴进道:“有没有,甚么要紧。”因又说道:“该顺手拿出两个来给林教头去裁衣裳的,等早晨想着叫侯健再去拿罢,可别忘了。”铁牛道:“这倒是我先料着了,晓得林教头不过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哥哥归去过了目好送来。”柴进一笑,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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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了,只听楼上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未曾驱逐远客!“武松纳罕道:“这些人个个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如许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人袅袅婷婷而来,但见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埋没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巧,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说道:“叔叔万福。”武松虽不识,但也晓得这是大嫂潘弓足,忙见笑赔罪,以嫂称呼。这弓足携着武松的手,高低细细打量了一回,仍送至武大郎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如许斑斓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何况这通身的气度,竟不像你爸的儿子,倒像隔壁老王,怨不每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又忙携武松之手,问;“叔叔几岁了?可也练过功?现吃甚么大力丸?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甚么吃的、甚么玩的,尽管奉告我。”
这宝玉整整的自配了半个时候,用荷叶包了道:“mm,叫人送去?”黛玉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二两都是白牡丹,不要见些正色的在上面,要配做冷香丸。”宝玉道:“却才暖香丸,怕mm要补身子,这冷香丸何用?”黛玉睁着眼道:“太医开的方剂,谁敢问他?”宝玉道:“是合用的东西,我配便了。”又选了十二两纯白的牡丹,也细细的配做药丸,把荷叶包了。整弄了一早辰,却得饭罢时候。
那袭人晴雯并贾府世人,谁敢向前来拦她。
宝玉右手拿笔,左手便要来揪黛玉;被这林黛玉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黛玉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宝玉道:“侬家始投贾母,大观园里哪个不平?也不枉了名中有个“玉”字!你是个卖肉的酒色之徒,狗普通的人,名中也配带个“玉”字!如何却独你有那命根子?”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宝玉挣不起来,那支判官笔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黛玉骂道:“呆头雁!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不久开饭,武大郎正面榻上独坐,两边两张空椅,弓足忙拉了武松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武松非常谦让。武大郎笑道:“你嫂子也在这里用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武松方告了座,坐了。寂然饭毕,潘弓足便说:“你去罢,让我们安闲说话儿。”武大郎听了,忙起家,又说了两句闲话,去了。弓足问武松练得甚么功。武松道:只练了少林寺金钟罩铁布衫,师父有一秘笈相送。武松问弓足练何功。弓足道:“练得甚么功,不过会一点江户四十八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