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价。”
潘小园还是耐烦，起家从窗边架子上取下一个小油纸包，翻开来，内里油油亮亮的，一块白得发腻的猪油。因为气候酷寒，一点也没熔化，圆圆的一大块，比平常百姓家里储备的要大上好几倍。
武大一看她的模样就酥了，赶紧道：“娘子……”
只见武大笑容可掬地接待来往客人，一手收钱，一手翻开担子盖儿，捞出白白的炊饼。这两只手左起右落，右起昨落，行云流水，非常谙练。他拿炊饼的时候，手里垫着一方白帕子，以免沾了银钱的手指头和食品直接打仗——这是潘小园死乞白赖要求他加上去的。
武大有点来兴趣了。甚么都还是，还能多赢利？这是哪门子秘笈买卖经？
第三，市场顺从二八定律：百分之八十的炊饼，都是百分之二十的主顾买走的。这部分“大客户”，武大却没有和他们构成牢固的供需干系，老是处于等买卖上门的状况。而其他百分之八十的零买客人，固然只是十文八文的买卖量，武大却对他们正视得过分，常常为了多卖出一个炊饼，走街串巷，走到人流希少的小街坊里去。
武大就算智商再不灵，这时候也忍不住辩驳道：“这可使不得！炊饼一向是两文钱一个，代价高了，大师可要恼我！
都说专注事情的男人最有魅力。再加上潘小园眼下心头镇静，她竟然头一次感觉，武大的脸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嘛。
等武大卖完炊饼，带着寒气回家，开门便是一激灵。屋里一股子枯燥的炊火气，火盆生得正旺，便像是专门等他返来一样。老婆潘弓足坐在堂屋中心，目光盈盈。
武大明显也感觉有事理，不由自主点点头，又顿时说：“但是猪油毕竟还是要钱的……”
潘小园浅笑：“明天，你如许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