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事也不是第一次做。当年在阳谷县,就是靠着一个梯子,勾搭上了吴月娘的弟弟吴二舅,小伙子精力丰沛,深得她欢心。可惜眼下东都城里举目无亲,旱了好久,吴二舅也早就忘了他长甚么样。
高衙内衣衫不整,面对仓促赶过来的、一样衣衫不整的西门庆,一脸茫然。
想想也不对,听孙雪娥常日里干脆,西门庆的宅眷都住在后院,内里是小厮管家值守,要想半夜半夜偷人出去,得冒很多风险——起码在阳谷县时如此。
一想到武松就入迷,如何也得念叨一阵子。描画着他在路上的辛苦,当然还会揣摩,他会不会想着本身?如果有思念的时候,他会做甚么呢?
因而跟燕青筹议:“如果能真的借机混进西门庆后宅摆他一道,倒省了我们防备算计的工夫。但这事风险太大,只要有万分之一的能够被他们拿住,透露了身份,我们统统这些财产都得前功尽弃。再说,还搭出来你的人身安然,就算你要去,我也不让你去。”
西门庆约莫至今也不明白,藏在深闺的李娇儿,是如何“有幸”被高衙内看上并且暗通声气的——墙边的梯子,总不至因而本身竖起来的吧?
眼看三个大男人都眼巴盼望着本身,有点脸红。从速收起遐想的心机,严厉地咳了一声。
而雅座内里,潘小园听着这些买卖昌隆的杂声,脸却黑了。
手指轻叩桌面,俄然又轻声道:“这么个风趣的机遇,错过了倒也可惜……”
潘小园让他们别争这个,“那现在如何办?”
那小弟却答不上来了,抓抓脑袋:“仿佛是逛瓦子的时候传闻的,谁说的?记不得了,也就是个貌不惊人的浅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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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来了兴趣:“那现在呢?”
从速问:“哪儿传闻的?听谁说的?”
……
高衙内算是吃了哑巴亏。本来筹算李代桃僵、一夜风骚便罢,谁多嘴喊的“有贼”?害得他黑灯瞎火的,挨了好几下冤枉打。现在可好,李娇儿完整不是他喜好的范例,却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小妾,住进了他的宅子。越想越气,将那多嘴的小弟叫过来,扇了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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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面前一花,地上发明个女人帕子,上面用口脂写着几个诗情画意的字:后日、半夜、麦秸巷。
麦秸巷的地理位置,恰在西门庆后宅以外。这较着是叫他从那边翻墙出来呢。
燕青明显也有同感,狡狯一笑:“表姐有何筹算?小乙巴不得看笑话呢。”
孙巧手点心铺。雅座内。燕青揉揉太阳穴,有点难为情。
一片沉寂。雅座内里,几个门客正在跟郓哥道别,顺带给了他几文小费,郓哥连轮作揖称谢。“茶汤王”老夫饮料售罄,正呵呵笑着,从贞姐手里接过本日的分红。孙雪娥这阵子没的可忙,坐在厨房门口嗑瓜子儿,数她口袋里的零费钱。
“你……你……你到底干甚么了?”
潘小园也非常无语。传闻文人士大夫之间风行甚么“送妾”,想不到西门庆也这么快学会了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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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大受打击,小病了一场。连续几天,府上都闭门谢客。连周通阿谁被迫写下的借单儿都无人来讨了。眼下他身边的女人只剩三个,昔日那群芳环抱的风景一去不复返,哪能不苦楚。
这么一来,高衙内固然对西门庆很有不满——主如果因为赠送他的那位“爱妾”的体重——也没法再跟他计算。高俅得知这场闹剧,也不过是把这干儿子训一顿罢了。对西门庆这小我,固然没来由惩罚抨击,但总归多了那么点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