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听得宋江唤他,放下酒碗,规端方矩地站起来,答道:“大哥既问,就恕兄弟直言。按近况来看,招安确像是条可走的门路,但倘若只是因为财帛缺口,那跟卖身有甚么辨别?还免不很多很多破事儿,又是何必?就算有人情愿去,我也只好恕不作陪,对不住大哥了!”
可眼下既然宋江提出来,那也免不得给他当一回人肉算筹:“宋大哥说得没错。倘若每年都有个青州之战,那梁山便会物质不缺,遵循眼下的人丁增加速率,每年起码也会有一成到一成五的红利。可……奴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潘小园也放开了,大言不惭地发起:“改成收庇护费。梁山泊附近既然官府不管,那咱兄弟们无妨管一管。四周的村落百姓,路过的客商旅人,只要颠末梁山,交了买路钱,梁山豪杰便保他们安然,不让他们受那些不入流毛贼的欺负。”
大哥们明显也在等她说话。潘小园内心打了打草稿,不慌不忙地说道:“打家劫舍,为的不就是求财。眼下我们梁山越来越强大,四周的百姓又不是傻子,能搬的都搬走了,特别是那有钱的土豪劣绅,莫非还能把不义之财留着让我们抢不成?以是这几年来,打家劫舍的进项越来越少,也属普通。再过几年,又不知是甚么模样呢。”
“晁盖哥哥莫慌。依小弟看,要想出入均衡,倒也用不着这么多噜苏的体例。”
吴用笑道:“如此以往,庇护费都让大伙中饱私囊,盗窟的公款莫非无中生有?再者,我们盗窟里合作明白,大伙各司其职,也总得有兄弟守寨守门,做笔杆子,不能一哄而上,大家下山去收钱啊。”
潘小园无辜浅笑:“那不恰是替天行道,让江湖上人,都鼓吹我们梁山豪杰的义举么?”
想不到宋江也是一口拥戴,叹口气,道:“是啊。不掠地,梁山兵马养不起。幸亏我们库存还够好几年的,且先不想这事,船到桥头天然直,真没钱时,再理睬不迟。”
潘小园持续给大哥们吃放心丸:“奴家也只是纸上谈兵,这体例有效与否,也不敢拍胸脯开口。实际出真知,我们能够先在梁山四周选几个村庄,划出‘庇护区’,作为“试点”,过得三五个月,再看赋税支出有无增加。如果有效,再行推行――这么着,盗窟摆布不会亏损,对不对?”
良言顺耳。有些事,干系太近的兄弟们不好说出口,只得借助一个旁观者来讲实话。
“吴、吴学究,潘小娘子的阿谁‘策论’上,写的都是这些东西?”
潘小园听话地点点头。方才宋江和吴用那一唱一和,俄然让她模糊熟谙到,本日把她叫来的终究奥义。
潘小园点头:“另有一些小的开源节流的办法,倘若一并实施,该当能做到出入均衡。前提是梁山的人丁保持稳定,不再采取更多的豪杰豪杰。”
倒也有理。吴用非常宽大地笑了,问出一个关头题目:“不过娘子仿佛百密一疏,如果我们金盆洗手,不再打家劫舍,梁山的半数财帛进项,可不至于空穴来风吧。”
如果只是劫个富户,收个庇护费,处所官府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梁山猖獗到胆敢攻占天子地盘,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谋反,分分钟是天兵到来的节拍!
晁盖既然遁了,厅里留下的,根基上也都是支撑招安的角色。柴进正仔细心细地研讨着墙上写下的一串串数字,一面做条记,神态严厉。
潘小园为莫非:“且不说如何包管每战必胜,梁山四周,大州大府毕竟数量有限,打一座少一座,哪能年年都有青州。再说……再说,如果真如许下去,过不了多久,朝廷定会派雄师来,把我们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