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可惜了。不过这婆娘与梁山作对,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一刀剁了都是轻的。我们还给她三次机遇,也是让她心折口服,晓得咱梁山不是好惹的。”
而林冲上面阿谁名字,是武松。平生头一次,潘小园感觉这两个字组合起来是如此的不调和,乃至比再上面阿谁“王英”还要辣眼睛。
“甚么扈家庄第一美人,你也忒没见地!扈家庄能有几个女的,能不能评出个一二三四?人家啊,是独龙岗第一美人!”
梁山上没几个妙龄小娘子,物以稀为贵,如果适值让男人们路上遇见了,不管心机正邪,不免多看一眼。但面前这位,见潘小园给他让了路,朝她微微一点头,目光扫过她的脸,仿佛扫过一块石头。随即跟她擦肩而过,仿佛只是掠过了一棵树。等潘小园刚回过神来,他已经举头阔步,径直走到那校场边沿了。
不过也有人表示反对:“这你们就不懂了,人家练的是内功……内功!我看哪,那潘六娘美则美矣,到底是出身贩子,还嫁过人;扈三娘人家是大师闺秀,黄花闺女……”
潘小园挤不出来了,远远的手搭凉棚往前看,只见校场上空空荡荡,但已经架好了十八般兵器,裁判席也已经筹办结束,放上了几个藤椅。一个小喽啰拿着大扫把,正在清理场中心的落叶。别的两个小喽啰趴在地上,一寸寸的查抄那地板有没有被做手脚,多出甚么凸起或者浮泛。
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一声彬彬有礼的断喝:“借光。”
步队一向排到了几近一里以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人乃至带着板凳、竹席、吃食和水,一看就是做好了耐久作战的筹办。那场景,的确像是哀鸿在疯领布施,或者像是当代的苹果手机出售现场。
但是如果她输了呢……
不管如何,扈三娘的仙颜已经是人所共知。固然云山雾里的没见过,但眼下有个现成的参照物。
“啐,独龙岗上能有几户人家,扈三娘那等人物,板上钉钉,那是郓城第一美人!”
她俄然又问:“知不晓得武二哥在哪儿?带我去找……”
潘小园扑哧一笑,改成和颜悦色的说话:“我还恰好也喜好看美人。走,我们去断金亭瞧瞧。”
或者,说得精确些,是一个十拿九稳的极刑。
她固然未曾见过扈三娘真容,但那日在小黑屋外,听到她的和宋江的一番对话,心内里早已被这个倔强的女孩子圈粉,哪怕她的脑残作死程度比本身更卑劣一百倍。
有人说:“嘘,那潘家娘子过来啦,小声点!人家现在是柴大官人手底下红人儿!”
底下没人接话了。总不能说是大宋第一美人吧?再美,能美过皇后娘娘?——在这些粗人老百姓内心,皇后娘娘必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天下最美啊。
潘小园板起脸:“不是财帛的事儿,我就不感兴趣了?你们可真会做主啊。”
几小我煞有介事的会商一番,众说纷繁。
肥肠忙道:“不,小的不是这个意义。阿谁……娘子方才也听到了,今每天的断金亭校场,是因为有美人儿脱手比武,俺们这些大老爷们,这才挤着去瞧。娘子你……”
不过那衣服随即被保持次序的小喽啰清理走了,说是吴学究的号令,断金亭年久失修,屋顶上不能站人,以免安然隐患。四周一阵绝望的骂娘声。
她俄然问肥肠:“扈三娘现被押在那边?见不见人?我想去找她说话。”
肥肠笑着回:“哎唷娘子啊,这哪能随便让外人见呢。这扈三娘获咎了那么多梁山兄弟,万一有那肮脏的,给她提早来个下毒暗害,待会儿还如何比武?我们梁山的面子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