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都穿戴新换的大衣裳, 看着倒像待客似的昌大。桓凌几个月前到他家都已经出入不避了, 见他们又客气地来,倒怕他们冷淡了本身, 忙先叫了大哥二哥, 让他们不必如许客气。
说着便有下人端茶和点心来。宋家也没有甚么家传的美食,不过是常见的泡茶,配上几盘干果鲜果,一碟乌黑的蓑衣饼、一碟果馅饼、一碟云片糕、一碟宋时引进到这期间的酥皮鲜肉小烧饼,都是桓凌在福建吃惯的口味。
那尺清楚是叫个甚么游尺的怪名字,如何他就给起了个不伦不类的鸳鸯字,还替它填了曲子?这要不是他的亲孙子,他早就一本奏上,把这龙阳断袖的小儿发到边关做事了!
恰好厨下备办了待客的好饭菜,再叫人去街上买个熟猪头,家里有备的上好的佛香,到后堂给祖宗们上一枝香就是了。
宋时也有点悔怨,想撤动手来,又怕撤了手桓凌真说出点甚么不能挽回的东西,便硬顶着父母在背后“慈母多败儿”“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叱骂声,又躲过两位兄长的拉扯,梗着脖子辩白:“现在皇子选妃还没选完,我们家的婚事还能抢得过皇子么?此事容后再议,爹娘竟忘了我跟桓师兄还未端庄结义么?趁着他在边关建功返来,我们把闲事办了,也叫祖宗面上有光。”
也对,这才是闲事。归正贵女都要入宫应选,不等选妃结束也不能结婚,他们兄弟结拜的事却恰好能办。
宋时对娘这两句唠叨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先上去扶桓凌起来,引他坐到母亲肩下。宋家兄弟要在他肩下依挨次座,他又怕长幼有别,硬拉着宋时坐了西边椅子,亲热地说:“我自来便拿时官儿当作亲兄弟、宋父执也视我如子,伯母也尽管拿我当孩儿对待,哪有孩子给长辈施礼还不该当的。”
谈不谈爱情是小事,如果为了出个柜搞得兄弟都不能做了,气得他们家父母兄长对桓凌的态度也跟桓家对他一样,那、那多可惜呢?
桓凌这一天又忙着见驾、又忙着往他家赶,的确也没如何用饭,便不跟他们客气,先吃了个烤得酥脆的肉烧饼。
桓凌要弹劾马尚书前,用心写给他看的的那首《将仲子》蓦地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
固然如此,也不再提婚约的事,而是听着宋家的安排,与他一家人同进了他家后院的灵堂,和宋时并排跪在灵前。灵堂供桌上高高供着两排先祖牌位,看功名有秀才、举子,博学鸿儒……虽无太高的功名,却代代有人,也可见他家是个耕读传家的清净流派。
早晓得这孙子老迈不小的俄然学人龙阳断袖,当初就叫儿子把宋时订给他,一双两好,免得元娘还背个退婚入宫的名头!
归正他们俩跪着拜祖宗,爹娘跟哥嫂们看不见,多看几眼无所谓。
不可!不能再让他说了!
宋晓道:“你一别数月, 风尘仆仆地回京, 我们天然要给你拂尘洗尘。”又看了一眼低眉垂眼不敢看人, 仿佛犯了甚么错似的宋时, 问道:“时官儿是同你一起返来的么?”
结义的事说多了,这一家子早默许宋时已经认了桓凌做义兄,只要宋时还记得他们还差一道手续没办,赶紧上前开口:“大哥记岔了,我们还没拜……”
不是他们家目光高,必然要选贵女,可宋时之前是差点娶了桓家女人的,桓凌要给他说好亲,必然是比着畴前的更好。
这个标准就太高了!莫不是哪个阁故乡的子孙?乃至勋戚权贵、王子皇孙?
樊夫人连连点头:“当初这孩子在家时多么灵巧懂事,只怪去外头几年,他爹甚么也不管,两手一摊指着个孩子办事,养肥了他的胆量。幸亏桓世侄管着他读书,才把时官儿教成了明天这么个文静才子模样。说来是我们该谢你,没的一见面便受你如许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