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几岐?
好轻易魏王被他劝得明白了圣上建经济园的企图,也情愿用心办好这桩差事,隔日大朝上却又出了件震惊满朝文武,将他们魏王主持经济园之事比得暗淡无光的大事――
蒲月收麦、六月收早稻,宋时又在实验田里试种了一茬晚稻。不过除他他实验田外,他也没有大范围推行双季稻,而是劝百姓先种一茬豆类或菜蔬,如有能施得起磷钾复合肥的,可到八玄月间续种小麦。
这回却不是周王带人进京献上,而是在大朝即将结束时,由御前总管王公公将这动静奉告众臣:“前日周王殿下与汉中知府遣人上京献麦穗数岐的吉祥,圣上有旨,令传谕众臣旁观。”
而他大哥现在手握九边大权, 巡查过一回边务, 有实权驰名誉;三弟又得主持经济园这得圣心的实务, 将来若真如宋时在汉中所行普通……纵比不上汉中, 非常里得他个五六分, 便足以给他脸上涂金了。
世人提及拜别,都是一阵阵心伤不舍,乃至要开个文会,曲水流觞、调丝弄弦、才子侍酒,记念他们从汉中学成而归。
不过他做哥哥的不好告弟弟的状, 不然会有争宠谗谄之嫌,只是笑了笑说:“父皇说得是,方才三弟已奉告儿臣了。但儿臣并非要与弟弟争这主持经济园之权,只想厕身能臣才士之间,极力为父皇分忧罢了。”
都是以名流自居的枢臣,喝酒作达时想着学魏晋风骚,这时候竟不想想“行不言之教”“反民情于太素”了?
两位皇子各有各的感慨,天子却将魏王也唤到兄长身边,含笑说道:“本年夏季,派往汉中学种嘉禾、建经济园的十名官员便可回朝,便可将这经济园建起来了。你二人兄弟同心,相互搀扶,自当能管好此事。”
魏王微微皱眉:“我也曾翻看过,只记取此中说是‘厚工商能够利农’,不过汉中府特产殊异的肥料,其稼穑之利全凭磷肥,这京中何来磷肥……”
齐王低首答道:“礼部各项事件儿臣还在跟着吕先生学习, 唯知用心,不敢说会。但儿臣本日前来,是因不久前偶得一篇宋状元论农商工皆可富国安民的文章, 细读之下深觉此法可行。儿臣晓得父皇成心在京实施, 本日来此便是为毛遂自荐,替父皇分忧。”
不能。
若新皇后始终不能有孕,那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商侍郎放下思路,回眸看到魏王脸上仍有几分勉强之色,心下微微感慨,又耐烦地劝了他一阵。
自从天子要立新后,商氏后辈便淡了几分争位之心。当今尚在盛壮之年,固然同父祖普通有宿疾缠身,但他们做臣子的岂可谩骂君王?
魏王神采顿时有些惨白,齐王却也未见很多么喜好――他尽管转运质料,供得及时是本分,稍稍耽搁便要担责,却不是他想要的、能出彩的职务。
他与舅翁商侍郎诉了真情:“这经济园虽名经济,实重名利,若朝廷建起来,产出的东西天然要与百姓争利。这岂是朝中该做的事?便是它能产出再多可贵之物,日入斗金,于朝廷又有何益?”
“父皇……”齐王眼中闪过一丝焦心,旋即强压下来,低头拱手:“儿臣只想为父皇分忧,亦是猎奇于宋大人文章中以工商利农的行动,想要切身试行其法罢了,并不在乎职分凹凸,行事时也情愿听三弟安排。”
他这话正戳中了新泰帝那颗盼着儿子们和穆相处的慈父心。他轻叹一声,朝着齐王摆了摆手:“罢了,你们兄弟间亲热和睦便是功德……你不必再撒娇哀告,做兄长的在弟弟之下实在分歧适,朕为你另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