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这封信也是自驿站寄回,倒恰与两位阁老劝他的手札竟是同时到的汉中。宋时收着信后不免先看了兄长的、再看教员的,才知本身升迁之事倒有很多人存眷,恐怕不是送个礼叫教员走后门便能安排好的。
宋时脸上暴露一点高慢的孤单,挥挥衣袖跑去了对街周王府,求见桓御史。
桓凌听到他要跟魏王姓,赶紧按住了他的嘴唇,劝道:“这话可不能胡说,有不敬之嫌,你若发誓今后还是以我发誓。”
二皇子自从供矿料不及时,被圣上惩罚过一回后,两位皇子的干系便越形生硬,垂垂又有了相互弹劾的陈迹。宋家这么个顶高的只要五品官的小家可禁不起皇子一口气,此时只顾顺了三皇子之情,又如何抵得住二皇子的讨厌?
这算甚么不肖。你这门生好歹是为个佥都御史到汉中做知府, 我的门生还曾为个童生到福建做通判呢。
两位教员为了成全弟子的心机暗里策划,实在不能算是思虑太多。因为三皇子已调派私家见了时下正在经济园任职的大使宋晓,奉告了他一个好动静:“魏王殿下爱你在园中做事详确,更怜你弟弟汉中知府的才,见你们一家兄弟却分开两处,实在不幸,欲将他从汉中处所重调回京里。”
可惜他们现在还只凭人手精炼石脂,所得未几,现在正在摸索该建多么炼炉方可一次炼出数百千斤的精炼油。把个能在处所干实事的人召回都城,最多只能给个四品之职,说不定还要被两位皇子抢去主持经济园,岂不是华侈了他的才调?
不过也该给两个孩子写信,叫他们将制出的汽油之类送些进京来,好叫兵部看看此物于战事上的用处。
宋晓原感觉弟弟跟着周王、桓凌在外头,像是倒插门到人家里,怕他受人委曲,也盼着他能早日回京。不过一名高高在上的皇子俄然向他这平平常常的三甲进士、工部大使示好,他亦不敢等闲承诺,惟惟地对付畴昔,便写信给宋时,让他本身谨慎。
是惹着了,是太低估他的本领了。
“我们不但能做这些。”桓凌环着他的肩头,低声与他商讨道:“既然教员们说是要让圣上晓得你在汉中于战事无益,我们何妨在汽油弹以外,再奉上一份令圣上对劲的大礼?”
偶尔出差也就罢了,他如果想搞异地恋,当初何必从京里跑出来?
宋时如果不做这么好, 他这个吏部尚书抬手就定下此事了。可现在他这弟子做出的成绩却不但是记在吏部档上,更摆在了圣上和天下人面前,升不升迁实则已不但他这个吏部尚书说了就算了。
吕阁老见多识广, 只淡淡一笑, 略过他看似抱怨、实则夸耀之语, 答道:“少年人的心机天然跟我们这些已在朝中历练多年的不一样,不计算这几年磋砣。”
送给皇上的大礼?莫非是爆炸神器硝酸甘油?
这些皇子的好处那里是轻易得的。
魏王莫非看不出他跟周王是联襟,周王殿下亲口承认过的,两家见过面,作亲戚走动好几个月了,他还能改投效个没见过面的魏王么?
张阁老提及汽油质轻而清、易倾倒倾泻,烧起来比火药更爆烈等等诸般好处,越讲越对劲:“这汽油再精炼,又得一种醚油,用其洗练杜仲粉,可得一种热时极软、不热极硬的胶。若以硫磺掺之,那胶又能不受变温之害,又弹又韧。以之裹车轮,则能使车行时安稳逾常,若以之覆于兵刃把手上,则不易打滑,虽寒冬不冻手……”
张次辅越说越感觉宋时更该留在陕西,与吕首辅说:“吏部推升我替他压一压,只教他仍在原任上便是。只怕两位皇子或是再有别人在圣上面前推他,如有当时候,吕兄须为我劝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