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虏寇发明光柱,这光也照不出人身影,也不留烟气焦痕。探子只消关上电筒,在他们寻来前另觅一处藏身,定不会被发明。且这电筒是人间未有之物,他们于本日见着之前都没想过能用灯照出如许一束光柱,虏寇自更不能,定会为此生出猜忌――
或许觉得神鬼之迹,聚众于彼处拜祈;或许惊得夜逃;也或许视作天然,不加措置……
他将长长的票据递向齐王、杨侍郎与堂上众将官:“这些是周王殿下从汉中府急征来的, 请殿下和诸位大人先用着。其他各府也都在赶着做如许的新军粮, 不出数日亦当连续送到。我们殿下说, 既是齐王殿下感觉好, 定是于战事无益, 殿下自要倾尽力供应。今后送来的军粮中, 配的饼干、肉食自会再加多。”
众将官当即想到,若夜间哨探发明有虏寇在,只消将灯头向上,打出一束冲天黄光,雄师岂不就能循光而进,将正在安息的虏寇一网打尽?
白日天亮,看不出它的光有多亮,能打多远。到早晨试用以后才知,这光真能在空中照出一束光柱,打到树上、草上而止。不管打在那边,也是照出一团聚的光班,光照得越远,打出来的光斑便越大。
齐王看得心中酸溜溜的,酸中还带几分涩。一时妒忌皇兄命好,天生就是宗子;一时又幽怨宋时负他密意,眼里只瞥见皇兄;一时又感觉皇兄就是沾了宋桓二人的光,这东西都是人家做的,他只是给送过来……
底下那东西只裹了层黄乎乎的壳子,连雕镶都没有,并不出奇。但上头那些铁棒却有些特别――棒子一端大出来一圈,顶上镶着玻璃面,玻璃内里看得出是个银闪闪的小碗,当中捧着个玻璃珠。
但是齐王这偏疼论底子没人听到,便是听到了也不会有谁跟着群情。
他摸着腰上有个崛起的处所,用力按了两下,也不见亮,便皱眉问道:“这电棒如何能亮?是否要装上那边的‘电池’?还请余批示为殿下与我等演试一回。”
几位将官则行军中礼,请余批示归去代他们向周王请安。
这个就不是余批示说得出的了,只道:“这的确是叫电池,桓大人给我们王爷时说,是宋府尊改革过的,不怕摔了流电池液,比本来玻璃瓶的便利。”
他们的帐子里固然透进天光,这电筒里照出的光却还是清楚可辩,是一道光柱映照着飞舞的灰尘,在帐壁上打出一个圆形光斑。
若换了出京时跑来跟他贬损周王的三皇弟,现在只怕军粮未到,告他妄图吃苦,索要精粮美食的折子就先到了御前。
虽不能沾水,但雨天用油布裹好了,只教玻璃那面前头不消东西挡着,便不碍着光透出来,比甚么火把、气死风灯、火油灯都便利。
如何,这么粗个铁棒子,沾沾水还能坏了?
余批示说不出甚么,杨侍郎倒还记取宋时教过门生用盛水的玻璃瓶装过静电,便替他解释了一句:“辅国公不见下雨天电随雨落到人间?这电沾了水就化到水里了,故不成碰水。”
诸将官与杨监军议得心潮彭湃,立即调派精锐哨探,教他们熟谙这电筒的用法,并教人设想挥动电筒传达的切口,将这些探子放入草原深处。
押车来的是周王府侍卫批示使余远, 足显了周王对此事的看重。
周王不但与侍卫批示这么说,在给齐王的手札中也一样风雅承诺:他们尽管在外扫荡虏寇,军顶用甚么,只消递一封信来,兄长自会极力筹措,不使他们有贫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