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不是甚么神仙佛子,他能引雷电为人所用,亦不是上天偏疼之故,只是长于学习罢了。”
顺义侯诸子都未曾想过这类题目――
因而他们也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他仿佛是怕衣裳太紧,暴露身形,外头又披一件同色披风,拢住了满身。脚下也是同花色的牛筋底靴子,头上只扣着一枚玉冠,手中拿着六瓣圆顶花帽,走到廊下抬了抬那只空着的手,暴露一个用包布扣子扣紧扣在腕上的利落窄袖,寂然说道:“时……”
“宋三元”是百年才出一名的才子,学业如何样他们不懂,但能从千万读书人中得了头名,那必定是很好很好的。更不要说他养牛羊马匹的本领竟比他们祖祖辈辈生在草原上的人都好,教出来的门生就能把一座边外军镇建成这么个模样,有甚么东西是弄不出来的?
连夜灯都不想摸了,只怕想起那开关按下去以后就不由自主地要想那电流是从哪条线流出来流出来……
他怀着隐蔽的等候翻开箱子,却见着箱子里满满铛铛地摆着一箱衣裳,衣裳有黄有绿,却不知如何染的,都染的深深浅浅的黄绿色花点,看着略有些……
他读信读得有些冲动,一开口几乎叫错称呼,赶紧咳了几声,重新说道:“这便是宋大人送给本官的衣裳。宋大人信中说,这迷彩服善能在草原上迷仇敌的眼,若穿戴它伏在枯草中,眼力再好的弓手也看不出有人。我刚穿上试了试,只是在室内难生结果,最好到草原上一试。诸位勿畏劳苦,陪我到外头草场上看看!”
不管是电光或是日光,却都是上天之力,郑人竟能夺天之力了?
与其把本身部族与大郑对峙起来,在这里哀嚎上天为何不偏疼草原诸部,不如今后放心给朝廷做产业、畜牧业,挣了钱送后辈去黉舍读书,多晓得些数理化的知识,他们部族也能过上关内百姓一样的承平富庶日子。
桓大人不但不念诗,还要关门换衣裳了。几位将军只得告别出门,回想着那些染满深深浅浅黄绿斑点的衣裳,啧啧叹道:“这衣裳色彩好花梢,如何染出了那一身的正色点子,莫非是仿江南水田衣的气势?”
帖木儿指天誓日:“若我们兄弟说的有半句谎话, 就让我们为长生天所弃!”
不过一个在朝为官,而非在山中隐居的名流沾上这个仙佛之名,实在于宦途并无甚么好处。
桓大人说的对,这雷电定然不是长生天赐给郑人的,如果长生天赐的,还用得着算这些希奇古怪的东西吗?
本来如此,好新奇的心机。
时官儿如有甚么情话要寄,也就寄在信里了,纵有传情之意,也多数儿会送鸳鸯尺这类又得用又隐含比方的东西的。
桓大人坦开阔荡隧道:“宋大人一心为公,这里候捎给我的,必然是军中有效的东西,待我看罢便与诸位共试。”
世人在廊下小声夸奖着宋大人的情意,不等桓佥宪换衣裳出来,就先替他做了几行歪诗。正在那儿研讨着是覆郎身还是结郎心,房门却砰地被人翻开,内里走出一个穿戴土黄色基调,充满深浅花斑衣裳的桓御史。
单从帖木儿兄弟的服饰气度、郑朝官员待他们的态度上, 便可见他们内附以后过得非常舒坦, 未曾受甚么委曲。再听他们口中描述的凉城, 更是叫人不敢置信――给贵族王公修建府第也罢, 连给贫苦牧民都给建高厦花圃?
这些王公越说越科学,幸而随行的另有一名讲理的使节桓大人,当场替宋大人辩白起来,掰回了他们要堕入主观唯心主义的思路。
他们兄弟赞叹着这座城生长之快,而那些未曾进过京,见地过灯具的王公和萨满则对着小夜灯惊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