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桓大人的文章好,宋大人也写了好用心的注释,笔墨清通、内容详确,几近比桓大人的原书还要长了。若非胸中一片相思难抑,如何写得出这满纸密意?昔日王戎曾言“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他们恰是情之所钟的才子名流,观这文章,哪得不为两位大人肉痛眼酸?
几年熬炼下来, 小师兄的文稿写得比他还像当代学者了,连改都不消改就能直接发上晋江。
考前背师兄的文章自是不值得倡导,不过也多亏当年那些仿写和背诵,他能完整抓住小师兄的文风、神髓,写出的文章足可乱真。拿他本人写的当代文翻译成古文,那就更轻易了。
好文章,不负他们这些日子的等待!
他每天看看本身背景上传的稿件数量,就能激起无穷的动力和豪情,将那满满一箱口语文稿改写成字字珠玑的古文。
他越藏着不给人看,别人就越是心痒难耐地想晓得此中内容。但宋时心硬如铁, 顶着部属和门生们如怨如诉的眼神, 顶着周王含蓄的探听,硬是把那箱原稿藏得严严实实的,没给人看过一眼。
他可如何把这厚度补上呢?
外头再包上个厚厚的硬纸书壳,四角包个锌或锡的护角,又能把书加厚个几毫米,从厚度和分量上都注水注得无懈可击。
几位汉中经济报的编辑回声领命,接过那摞书,恭送走大人,围坐着先看了个过瘾。
这个他本身就能画,草原上那些植物他差未几都在植物园和植物天下、农业频道看过,大抵都还记得甚么样。再说他们文人画儿讲究的是重神不重形,画匠才画得那么邃密呢,他在屋里憋出来的插图充足用了。
对了!注释!
宋时感慨几句, 就一头扎进打字上传事情中, 走到哪儿都要带上一本文稿, 稍有空暇就拿出版来抄几个字, 争夺早些投稿到晋江背景。这帮手不释卷, 指尖藏在袖里点击屏幕的模样落到人眼里,就是他被桓凌的文章迷得不能自拔,看到出色处还要在袖子里点点划划, 腾空誊写此中的佳词妙句。
不知这文章写得多么精美, 竟能令宋三元如许沉迷。他昔日看书都是一目十行,如何看这箱文稿就慢得像是字字都要嚼碎了吞下去似的?
这不是想如何水就如何水了?
只要团体字多,就能粉饰过原稿的字数题目。归正没人见过桓凌的手书,他就说原稿因是在草原上写就的,前提不好,不能像在家伏案写字那样写出邃密的蝇头小楷,谁能拿出证传闻不是?
宋时对着桌上拼得整整齐齐的,一薄一厚的两摞文稿,微微垂眸,思考起了注水的技术――当年他在书店买的那些精装本,是如何把二三百页的精装本增厚到跟词典似的来着?
他印过大会讲义、编过报纸、写过版书,现在固然把主编的位置交给府黉舍传授,但眼力和气力都在,很快便设想出内页版式:就照着精装版古诗文选的格局,文前多夹几页媒介、目次、序文,大字印原文,在文中插上姑苏码子标示注角,文后以小字长长地写几段讲明。段段空行,章章换页,夹以插图――
改得非常顺利,品读着也全然是桓凌的气势,独一一点题目就是古文简练,翻译过来以后比本来薄了得有一半儿以上。而桓凌给他寄来这么沉的一箱书稿,他这里从周王佳耦到府中官员、浅显学子都盯着呢,边关那边见着的人只怕也有很多记在心上,等着买归去看的……
幸而他从这趟从榆林转返来时,找到了西安东面的商州大蛇沟白钨矿,现在正在开采,将来总有能用上钨丝灯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