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都察院、郎署世人联名上本,新泰帝还是不为所动,批下了和客岁一模一样的圣谕――内库缺钱,不敷觉得周王娶妃。
这回朝觐后的赐宴,便按考查成绩分档, 称职的能到殿上用膳, 勉强过关的便只能在廊下、庭中座着。阁老、六部九卿的堂上官们坐在上首,入坐时只要扫一周, 便能把合座官员支出眼底。
这场宴会重新到尾,宋县令也没暴露半分要与他家重修旧好的意头,赐宴结束后,便跟着福建省的官员们分开,没转头看过桓侍郎一眼。连宋时也不怀昔日教养之恩,只叫家人望门投帖,送些不值钱的土仪,明晃晃地对付他们。
他堂堂四辅,莫非不要面皮,真的放下身材与一个小小县令难堪吗?桓侍郎按了按气得胀疼的胃脘,冷静低头喝了一口温酒。
他这回就是吃到了文艺鼓吹的福利,靠一曲改编版《白毛女》策动了大众,打动了御史,如何能不好好地把这方面的事情搞起来?雕版印刷技术印出来的东西当然精彩,但实在太慢了,他们搞鼓吹的就是快!要偶然效性,要铺天盖地,抢占大众的视野……
正月廿六, 各处所官员最后一次上廷朝觐。
之前的事虽是他也有错,可他已经罚过桓文,桓凌更是自请外调,连出息都赔了,这还不敷吗?
几位阁老与都察院两位都御史连连劝谏,新泰天子便顺势了一步,不再要求各州县都学武平,只要户部本年把武平县省下的税银和施助银子送进内库。
这趟归去的路上,宋时终究不消再搏命拼活地写论文了――他那篇五万字的论文竟然过了稿,晋江官发给他背景发了张八十元的点卡。
他年纪渐长,耳力不如畴前,一时没辩白出是谁在提宋家父子,赶紧转目看畴昔, 倒是都察院两位几位御史、给事中正群情着克日新出的一部诸宫调。
新泰帝却毫不谅解他,只道:“朕年前接到巡按福建御史黄炯上书,说是福建武平县遇水患,县令宋某却能不求朝廷施助、免粮,本身县内便筹得银子度过洪灾。武平县能为朝廷节流下如此多的赋税,别处怎地不能?如果朕治下的州府县官都如此无能,还怕国库不充盈!”
八十!
前些日子为了周王结婚的事,户部撑不住给内库拨了上万银子,正愁着本年各地要施助的、要军费的、要缴匪的银子不知从哪儿出。武平县省下这一笔,虽不算多,比起那只会张手要银子的倒是强很多了,值得奖饰。
够买三份博士论文或五份硕士论文,再加一份十页的期刊文献了!
礼部尚书兼首辅张瑛再度上书力谏,天子却仍不接管,反把谏本直接摔在朝堂上,痛骂众臣:“周王是朕之宗子,虽非嫡出,身份亦极高贵,结婚之事岂能如此对付?不过戋戋三万两,也办得结婚王的婚事么!国库不出银子,朕只得从内库自为周王添钱,现在内库的银钱亦不敷办一场配得上他身份的婚事,莫非你们就让朕的宗子受这等委曲!”
宋时沉着地拆开他父亲,反过来劝他:“父亲只是怕我在南边考不好,可我在家里复习,又没个好先生指导,又如何学得好?如果在京里坐监,那桓家大哥也在国子监,我们见面也是两下难堪,桓垂白叟又在礼部――”
外头传唱得这么广,他那侍郎府高低又不是没有出去听曲儿的,竟没一小我奉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