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宝琴猛闻声这个动静,顿时内心头就如同打了一个疾雷普通,震得二人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世人见她精力尚好,神采奕奕,也就都放心下来,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黛玉话音未落,早已经是连哭带喘,颤抖个不断。紫娟雪雁等忙就搂着黛玉不住给她拍着后背,安抚连连。

黛玉抬眼看着宝琴,低声道:“宝姐姐没了。”

马车在通衢上跑得缓慢,一来是路上行人希少,二来是行人见了八匹马拉的大车纷繁遁藏。

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华贵,拉车的是八匹骏马,个个神采纷扬,鞍辔光鲜。

往昔的一幕在脑海中飞速滑过,一如车轮在积雪上轻巧地驶过,只留下了些许淡淡的陈迹。

黛玉和宝琴半天赋回过神来,忙一把拉住平儿道:“这动静可真?”

平儿便低声道:“贾芸大爷也是贾家的人呐,他如何会不担忧?是以他一起都探听着都城的事情,估摸着是有动静传过来了。”

宝琴听了一怔,直勾勾盯着黛玉,又问道:“你说甚么?为甚么这么说?你如何晓得的?”

黛玉低声哽咽道:“昨夜我梦见宝姐姐了,她来找我了,她说她走了。”

黛玉这里忙擦干了眼泪,强笑道:“平儿姐姐,你如何倒有闲心来我这里坐坐?”

车里几人都是一怔,听外头说话的声音倒像是平儿。

她见黛玉满脸的笑容悠忽间被哀伤代替,不由得内心一沉,忙就拉着黛玉道:“姐姐,如何了?你可有苦衷儿?”

黛玉和宝琴等人听平儿如此一说,都是吃惊道:“这话从那里提及,你如何晓得?”

黛玉忍不住又落泪道:“另有哪个宝姐姐,天然是宝钗了,另有谁?”

宝玉被人拖出了缧绁,内里冰天雪地,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气象,连天和地也分不开来。

二人正在这里低声说话,俄然就听外头有人叫道:“先停泊车,叫我上去坐一会子可好?”

唯有宝琴却被黛玉拉住了。世人都笑说:“你不留我们,单单留宝琴下来,可见你们姐妹要好。”

宝玉内心暗想着。他还在踯躅,却被人一把推动了车里,车门被人在内里扣上了。

平儿哭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们又那里会没事儿呢?”

马车无声无息地启动了。宝玉能闻声骏马的嘶鸣声,还能闻声车轮碾压积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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