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也懒得废话,直接抖开手绢,将那许是摸过上百回都皱了的纸条摊开在他面前,“这字儿你总认得罢。”
谢蓁眯着眼瞧向圆脸盘婆子,模糊记得此人是沈姨娘的随嫁婆子,周氏,敢对她身边大丫环如此,明显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我的话不管用是罢?”一号召手,倒是直接喝令了谢老爹看顾她的保护,把董姨娘归到了身后,端倪沉冷地对上沈姨娘。
“姨娘,这事理我免得。”谢蓁瞟过一眼,招来玉瓒私语几声,而后玉瓒就在世人不明目光中露着痛快笑意仓促走了。
“你个大胆婆子还不让开!”玉瓒先前就紧着瞧过,这才一会儿工夫人就差点没法看了,如果再晚些来,都不晓得成甚么样了,心中又气又急,推开婆子上前喝道。
阮姨娘静观,余光扫过沈姨娘,见她鼻头脂粉都化开,不由沉了眼眸,直觉不对。
“蓁蓁,你包庇她至老爷的颜面于何地。”沈姨娘面上掩过一丝古怪,并不看向那帕子,反而紧紧凝着董姨娘的方向像是要吃人似的。
“董姨娘偷男人?确有其事,沈姨娘在青芜苑拣着这条手绢还包着男人写的情诗,都不知董姨娘常日这般浪荡!”阮姨娘直接拿了证据出来,称是□□,说是淫诗也不为过了,让人不忍看。
“是你……是你血口喷人,颠倒置……吵嘴。”董姨娘浑身都是伤还被婆子悄悄使力扣着,倒是硬撑着啐了一口。
沈姨娘在旁看得两眼勾直,悄悄攥紧了手内心的帕子,实则怨极了谢蓁这个搅事精,明显都已经快成了,就算董姨娘不承认,这罪名就算被打死在这也怨不得谁的,可恰好叫谢蓁横插了一杠――此人早不返来晚不返来,生生叫沈姨娘咬碎一口银牙却也只敢往肚里吞。
说董姨娘偷男人的,的确就是一盆脏水没处泼了。这两日董姨娘有些咳嗽不适,老爷多来了两趟,就招来了沈姨娘和阮姨娘,这真真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节拍,清楚是要冤打成招。
偏董姨娘硬气,不敢叫轩哥儿惊骇,忍得唇角都咬破了也不开口叫,也不承认,更是惹怒了沈姨娘,号召手底下婆子逼供。
几名粗使婆子没得阮姨娘的叮咛就没将人放开,再如何说谢蓁一个闺阁蜜斯,掺杂这事儿确是不好,等老爷来了,这董姨娘怕是没有活路了。
这味儿她在浮曲阁闻过,当时想要推新东西,买了几家的胭脂来比较。可巧的是她在府里也见过,就是谢明安那日遗落的那盒胭脂,总不至于这么偶合――指着董姨娘说偷人了罢?
谢明安划过一抹怔忪,又像是恍然,可悉数各种不平常的神采全在低头的刹时敛了去。私通后宅是极刑,不,他是一时岔了路,毫不想就这么送了性命,那一瞬迸发的求生欲望,蓦地生出一计,再昂首时神情却变成了惶惑自责。
谢明安一张温吞莫名的脸在抬起时瞧见苑儿里气象就煞白了,“小人,小人不知哪儿获咎,蜜斯开恩。”
“蜜斯冤枉,这诗是小人倾慕蜜斯所写,冲犯蜜斯罪该万死!”
“谢明安你好大的胆量!私通姨娘,□□后宅,还不诚恳交代了!”
一抬头,好嘛,还真是想的那人。
谢蓁一进门就瞧见被婆子制着发髻狼藉狼狈至极的董姨娘,两颊红肿,嘴角都沁出了血丝,凡是挣动中间的婆子就是对着腰肢大腿一顿狠掐,那力道用的,谢蓁都能看到婆子手上的青筋了,快速沉下了脸。
谢蓁嘴角弯起一抹冷峭,更是方向心中那一设法,真正偷人的怕另有其人,“那奸夫是哪个,倒要好好查查了,能打仗的拢共就是府里的,这笔迹就是最好的罪证,能识字会写的也未几,给我好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