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方才苏茉儿带人去承乾宫了,把佟嫔好一顿怒斥,说是太皇太后发了话,令佟嫔去宝华殿诵经三个月,为大清祈福,为火线的将士祈福……”
她毫不能落人话柄!
先别说她不想跟佟嫔一样弄一院子妖精抱团儿取暖,就是真想找人同住,也毫不会找这个扶不起来的纳喇氏。
她跟佟嫔固然同是嫔位,可她比佟嫔多了个封号,按说应当是她职位更高贵些。只是她本来宠嬖就不算多,还大多是依托保成和宜妃才得来的,出身又不如佟兰心高贵,宫里那起子小人便不免权势些。
明月忙叫人给她搬来个坐位,“也没你说得这么不堪,不过是些丝竹管弦,你要不爱听,就多出来逛逛,对孩子也好。”
“嘁,你觉得佟兰心是谁?皇上何时为了一个女人质疑过太皇太后的决定?要让我说,皇上甚么都不管才好,皇上如果然说了些甚么,那对佟兰心才是没顶之灾呢。”赫舍里氏冷哂,她倒盼着皇上这时候儿替佟兰心说点儿甚么呢,可惜毕竟还爱惜着母族的颜面,不肯罢了。
佟兰心也的确是小我物,晓得自个儿眼下固然安然过关,却到底在贰心底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印象,现在强要给本身之前的所作所为寻觅个好的借口,便不管不顾地弄了那一大群的妖精在身边儿,把个自小娇纵率性的大蜜斯扮演得活矫捷现。
纳喇氏一过年便被查出有了身孕,原想着借着佟氏这阵子折腾出来的动静儿,旁人应当不会对她一个小小的庶妃多加留意,却不料佟氏竟主动跟皇上开口,要照顾她这一胎,将她搬进了承乾宫,现在她每日里都谨慎翼翼的,恐怕一不谨慎着了别人的道儿,日子过得也是艰巨。
到底有那层血缘亲情在,眼看着她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泪人儿似的,便是铁石心肠也毕竟会变软,更何况另有佟家在一旁敲边鼓,佟国维作势要杀要打,恨不能当场措置了佟兰心这个废弛家门的女儿,到头来,还是康熙在一旁拉着,别说降位份受惩办了,只不痛不痒经验几句,连个禁足的惩罚都没有,就连那承乾宫,也痛痛快快儿地让她住出来了。
佟兰心的行动,是让孝庄放心很多,只是她忘了,现在是甚么时候。火线战事未平,阖宫高低都要撙节用度,连慈宁宫里都开端减膳援助战事了,她却在宫中花天酒地歌舞升平,能忍她这些日子已是孝庄的极限了,再不发声,宫外的御史真要上折子劝谏了。
“既晓得外头沸反盈天,我还出去惹气生?没阿谁事理!”明月白她一眼,“你也是,说话也谨慎着些,虽说我这里没有外人,可万一不谨慎被哪个长舌头的听了去,又要给你上眼药了。甚么叫敲锣打鼓的?人家不过安排了一场宴席,用了些丝竹乐器,你不乐意去恭维,有的是人情愿去。那吹奏歌舞的又都是她自个儿的主子,便是到了皇上面前,也没犯了端方。”
“虽说那些轻贱胚子不过是些玩意儿,可佟嫔到底也是太混闹了些,就是对皇上的身子,也不好啊,娘娘要再不说话,这后宫可就更加没了端方了。”赫舍里氏气极,不明白明月如何还这么沉得住气。
赫舍里氏嗤的一笑,“还孝康章皇后的亲侄女,皇上的表妹呢,身边儿的主子一个个妖里妖乔不说,还一个个不是歌喉宛转,就是舞姿超群,便是乐器也是信手拈来,一点儿难堪都没有,为了争宠,佟家也是下了血本儿了,就是不晓得我们的皇上领不承情了。”
小安子话未说完,赫舍里氏便欢畅得跳了起来,就连一旁的纳喇氏也不住地念佛,佟嫔这一礼佛,起码这三个月她是平静了,不消听那些烦人的丝竹声了。最首要的是,佟氏一进宝华殿,那承乾宫里可就群龙无首了,那群妖精似的东西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儿的玩意儿,谁还再敢过来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