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佟兰心在钟粹宫里同住的时候儿,没少受她挤兑,现在逮着这么好的机遇,自是要将面前这群人往死里踩。
玉竹身边儿跪着的火伴终究收起脸上幸灾乐祸的神采,狠狠剜一眼扳连自家主子受辱的玉竹,再瞄一眼正座上除了经验玉竹,再不发一言的宜妃,忿忿咽下胸中这口恶气。待她们归去,必然要找机遇把本日的事传给主子晓得,这口气,她们咽得下,主子却不可。敢如许合股儿欺辱她们主子,今后佟家必然要找回这个场子。
可就算是留下,她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坦。佟家自有她们的嫡派在,她不过是上赶着凑趣上佟嫔,这才有幸留在她身边的。现在佟嫔身边儿满是出身佟家门下的主子,她在此中分外刺眼,常日里没少受她们的架空,现在这群嫔妃嘲笑调侃她,身边儿的火伴不但没有半丝怜悯,相反,那股幸灾乐祸的神采倒是大家都挂在脸上。
一身白衣翩然若雪的玉竹神采惨白,除夕夜宴是她心上挥之不去的痛,可惜过后她才想明白内里关窍,皇上本来夸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娴雅,可惜那一曲红莲舞不但没能博得他的宠幸,反而让她成为后宫世人的笑柄,连佟嫔过后都嫌恶她成事不敷败露不足,若非她机警聪敏,几乎都要被撵出承乾宫了。
一大早,延禧宫里便人来人往,存候问好道贺的人络绎不断。明月虽好笑,却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所谓伸手不打笑容人,人家来给她道贺,她说甚么也不能把人家晾在那边,让人家尴尬。
不怕,只要她还是玉竹,只要她还是皇上心中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她就必然有翻身的机遇。自从除夕夜当众受辱,现在她凡事必先推断皇上的心机。皇上不是不喜好她穿红色吗?皇上不是不喜她盛装艳饰吗?那她就顺着皇上的情意好了。
只是现在却不是她顾影自怜的时候儿,借动手上那股刺痛定定神,心机机灵的她灵敏地从世人的话入耳出她们对她装潢的不满。
不是想借着她攀附繁华吗?她给她们这个机遇,只是最后是不是能求仁得仁,那可就由不得她们了。
摆布这是在延禧宫,宜妃的地盘儿上,便是再产生甚么抵触尴尬,也自有宜妃这尊大佛挡在前头,此时不打压她们,更待何时呢!
这话就是连佟兰心一起骂上了,满殿里除了她和明月,也没人敢这么大胆地直接将锋芒对准承乾宫主位。
如此隐形的手腕,哪怕康熙当真大怒清查,也与佟家无尤,谁让宜妃本身宇量狭小不能容人呢,承乾宫的主子但是只远远的叩首存候,半个指头都没碰金贵的宜妃娘娘呢。
“哟,这是如何说的?宜妃娘娘经验你,还经验错了不成?你这副楚楚不幸的模样儿,这是想做给谁看?”赫舍里氏嫌恶地挥挥帕子,仿佛面前有甚么难闻的恶臭令她不堪忍耐,“瞧瞧这副狐媚模样儿,真不知佟嫔留你如许的人在身边儿打的是甚么主张!”
“恭喜娘娘,道贺娘娘!”
阿谁玉竹也不知是失心疯了还是怎的,那一身的红色,在这桃红柳绿的后宫里可真是刺眼。那佟嫔也不知如何回事,这么倒霉的打扮也不理睬,就一点儿忌讳都没有?再加上阿谁小贱人长眉细眼水蛇腰儿的模样儿,被李常在一说,还真有几分戏里白娘子的架式。
下头坐着的嫔妃相互互换一个眼色,都从对方眸中看到压抑不住地冲动与镇静。佟嫔对劲了这么些日子,现在宜妃终究忍不住要脱手了?固然不是劈面让佟嫔尴尬,可打狗还得看仆人呢,宜妃此举,对几个主子来讲或许算不上甚么,她们为奴为婢久了,甚么样的神采没瞧过?甚么样的气没吃过?戋戋萧瑟,她们或许还接受得起,可她们背后的主子承不接受得起,那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