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会儿工夫,面前这个郭络罗氏在太皇太后嘴里,就从一个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丫头,变成了现在的“月儿”。皇后宫中大家神采各别,可望向明月的目光,已经不自发地产生了窜改,这满宫的小主儿,除了皇后和丽妃这两个主位,也就出身科尔沁的那几个格格能得太皇太后提上那么一句半句的,现在这个出身满八旗,本来名不见经传的秀女,竟然在短短的工夫里就让太皇太后另眼相看,那今后的出息但是不成限量的。
“院正大人可瞧清楚了?皇后娘娘肚子里但是我们皇上的嫡子呢,你如果偷懒误事,谨慎你百口的性命!”
周嬷嬷大惊失容,浑身被抽了筋般,有力地瘫坐在地上,口中不竭地喃喃着:“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救我――”
这边儿说着话,那边儿给皇后重新评脉的太病院院正已经跪在一旁等着回话了:“回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和小阿哥统统都好,只是皇后娘娘劳累太多,忧思过火,实在对凤体和小阿哥无益,现在还是应以保养为要,只要放心疗养,自是无碍的。”
孝庄忍不住冷哼一声,她向来到这坤宁宫,就看在皇后大着肚子的份上,尽力想要忘记这个主子傲慢高傲的言语,可现在当着她的面,这个狗主子竟然还敢威胁院正,到底是谁给的她底气?
明月悄悄低下头,掩去嘴角讽刺的弧度,皇后这话说的还真好,体贴则乱,她这是在表示太皇太后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敷体贴吗?看来明天这周嬷嬷必然是保不住了,也好,如许也算不枉她方才给赫舍里氏香炉里添的那些个好东西了。
“你说的这是甚么话?方才太医说没事,你还说人家医术不精,现在院正大人亲身看过了,你竟还是满口胡言,莫非皇后和小阿哥真有了甚么事,就趁了你的心不成?来人,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拖下去,交给慎行司好好教诲教诲端方,这里是坤宁宫,岂能由她胡言乱语。”
她不着陈迹地瞥了一旁犹不自知的皇后一眼,既然这老刁奴狗仗人势,给脸不要脸,那她还顾忌甚么?不好好教诲教诲她,今后小阿哥生下来,也得被这等刁奴给带坏了,皇后之前还是贤能的,现在这般行事,也一定没有这个狗主子的“功绩”。
她郭络罗明月可不是甚么活菩萨,方才皇后和周嬷嬷那样对她,以德抱怨的傻事,她可不会做。皇后明天绝对不能出任何状况,不然她和如玉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冲撞皇后,对她肚子里的小阿哥倒霉,这些可不是她们两个小小的秀女承担得起的,就算有他护着,她也不但愿将来的某一天,他想起皇后难产时候的旧事,而在内心对她存下甚么芥蒂。
“既然如许,那皇后就好生养着吧,这宫务烦琐,最是累人,还是先交给丽妃打理吧。皇后只要平安然安地给哀家生个曾孙儿,就是天大的功绩,甚么都不能跟小阿哥比,皇后可别让哀家绝望哦。”
明月灵巧地低下头,“奴婢郭络罗明月,谢太皇太后犒赏。”
明月一个秀女,若无宣召,连北五所的大门都出不了,那里能随便伴随太皇太后?孝庄如许儿说,底子就是在明示在场的世人,这个丫头她瞧中了,是要留下的,一些个有甚么心霸术算的,也趁早儿歇歇那心机,别闹出来,大师没脸。
不过,话虽如此说,可这皇后不给她面子,劈面回绝她的“美意”倒是真的,既然如许儿,她这个做皇祖母的也不必客气了。现在但是她被一个孙儿媳妇儿打了脸呢,就是她那乖孙儿在这里,也得替她争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