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但有三丫头,另有儿子!”她蓦地展开眼,眼里有几分冷意:“老二当时顿时就要返京,她再不脱手就来不及了!”她说完又苦笑道:“老迈媳妇...既不幸,又可爱。”
沈老夫人阖着眼靠在迎枕上:“当年老迈才归天,志哥儿又还小,朝中高低多少人盯着这爵位,我也只得上书,把这爵位给了老二,她这么些年...一向在怨我偏疼,也怨二房夺了她儿子的位置。”
沈老夫人是雷厉流行之人,内心既然拿定了主张,就不容旁人废话,直接截断道:“三丫头再如何能闹,也不会比你们三天两端吵一回扰我清净!”她直接转头叮咛身边的嬷嬷:“把东边的三间屋子清算出堂寝来给三丫头住。”
陈氏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带着沈琼楼躬身辞职,只留邵氏站在原地,神情有几分忐忑,低声道:“娘...”
邵氏盗汗涔涔而下,红着眼眶道:“娘多心了,儿媳如何敢起这类心机?”
沈老夫人渐渐地盖上博山炉盖:“你是家里见事最明白的,如何会不懂?”
她面上蓦地显出几分老态来:“她对三丫头是真尽了心,当年三丫头频频出错,我就故意把她抱过来养,她嘴上固然不说,人却瘦的脱了形,蕉萃的不能看,我这才作罢的。”
江嬷嬷张了张嘴,有些胡涂:“这...这又是如何说?”
哎,儿孙都是债啊!
沈琼楼被沈老夫人唤醒的早,清算打扮完出了院门,到东宫报导的时候时候另有敷裕,到了课堂凳子还没坐热,太子就神奥秘秘鬼鬼祟祟地对她招了招手:“沈侍读过来,给你瞧个好东西。”
沈老夫人淡然道:“我手头没证据,又有娘家撑着,你不承认我也没体例。”
她顿了顿,“以她的本领,如果然用心关键二房不得翻身,只用引着三丫头犯个泼天的大错便得,这些年三丫头小错不竭,大错却没有,是她下不了手罢了。”
陈氏闻言,不觉双颊微热,她这般急着把那些人赶返来,不但是因着那些人去处不检,其次她也不想让闺女和邵氏那边的人再靠近了。
沈老夫人俄然发作,用力一拍桌案:“跪下!”
此言一出,邵氏和陈氏神采一个塞一个的丢脸,陈氏先按耐不住出声道:“这如何能成呢,您是清净惯了的,就怕楼儿一个不慎扰了您的清净...”
邵氏脸白如雪,身子也不由得颤了颤,沈老夫人却已经起了身:“这几日我总梦见老迈,内心沉沉地坠着,过几日你去家庙帮我抄经文,好好地积些福报。”
她先转向了邵氏,神情透着几分凌厉,沉声道:“老迈媳妇,你在理家久了,事理多少也该晓得些,即使有天大的委曲,莫非就不能来与我说,当长嫂的不管不顾跑到二弟和弟妇院里闹腾,传出去像甚么模样,锦川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沈琼楼被这一串变故弄得目瞪口呆,她这是又要转手了?本觉得沈老夫人必定要长篇大论地怒斥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体味了?
她又渐渐偏头看向陈氏,目光沉凝:“我晓得你多年不见闺女,急着靠近,可你也该想想,你大嫂帮你养了十年的孩子,这些年又筹划家务,况她是长嫂,长幼有序,你即使有再多的难处,也该谅解谅解她的辛苦,这般不管不顾地就把她给三丫头的人送归去,岂不是用心下她面子?”
沈老夫人端坐上首,面上带着恚怒,用力一拍桌案。邵氏陈氏要提及来也是当家惯了的,见婆母起火还是不敢回嘴,只是站在堂下垂首肃立。沈琼楼更不消说,老诚恳实地低头装锯嘴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