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猫一狗自去“做晚课”,顾霜晓翻身起床,找出个标致的花瓶,将大黑趁夜采来的花插了出来,又将花瓶与鹅卵石一起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他在桌边站了好久,然后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他用手指沾起桌上残留的奶油,尝了一口。毫无疑问,她做的蛋糕,固然也不如何甘旨,但的确比客岁他做的,要好吃很多。
“霜晓,你真狠啊……”他手中抓着的镜框里放着一张很陈腐的照片,一家三口,他,顾霜晓,另有……他的前妻,“和你妈妈一样狠。”
说到底,自作孽。
第三次时,他们的辩论已经算是频繁。他当时正忙,她却要求他如“客岁”那样在家陪她一整天,争论自但是然地就产生了。气愤中她说出了“你不陪我,有的是人情愿陪我,你最好永久别返来!”的话,他也真的加班到了将近凌晨。回家后,不测埠没在寝室中发明她。以往她哪怕再和他负气也从不会彻夜不归,他顿时筹办出门去寻人,却不测埠餐厅中找到了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她。摆放在桌上的蛋糕模样有些丢脸,上面插着两根蜡烛――
黑狗也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大抵是她收到的最寒酸的生日礼品了。
第二次陪她过生日时,他们已经结婚。那天刚好他歇息,她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堆制作蛋糕的原质料,撒娇说想吃他亲手做的蛋糕。他从没做过这类东西又那里有技术可言,终究做出来的成品惨到不能看。她却禁止了他把她丢进渣滓桶的行动,一口一口地把那块小蛋糕给吃完了。过后她说“看着丢脸,实在味道不错”,乃至于他一度感觉她味觉有点失灵,又说“来岁我本身做,到时候请你吃”,他却只感觉她是说说罢了,没太当真。
他看着照片中那笑容如花、与顾霜晓长得极像的前妻,思路不成自控地就回到了多少年前……
餐厅中一片乌黑。
顾霜晓笑着摸了摸一猫一狗的头:“感谢你们俩了。”
顾霜晓拿起来一看, 发明是一束火红火红的鲜花, 瓣上犹沾着夜露, 可见是刚摘下来的。
本年是第四年。
鱼汤,陪|睡,鲜花,鹅卵石。
不过,倒是可贵它们能有这份情意。
病床上的女人紧抓着他的手,指甲完整堕入了他的血肉中,明显已经走到了生命绝顶,却暴露了笑容。她就如许笑着对他说――
究竟上,远在另一座都会的顾恒在本身的书房中坐了一整晚,作为一名父亲,他天然清楚地记得女儿的生日。而在往年,他每次都不忘奉上豪侈品帮她庆生,既是礼品,也是赔偿。他不可否定,每次这么做后,贰心头的惭愧感都会略微减轻那么一点点。拿钱向女儿赎罪很好笑,但也一样合用。而眼下,他连这类赎罪的机遇都落空了。
当时没有在乎的话,现在想起来却言犹在耳――
而在这都会的另一边,顾霜晓曾经的“家”中,也有一人沉默地坐在餐厅的桌边。
顾霜晓伸脱手,接住橘猫叼在嘴里的东西, 发明是一块鹅卵石。固然不是甚么贵重的物事, 但它的形状却挺风趣,乍看之下很像一只小螃蟹。
他一共经历过她的三个生日。
不,并不是如许。
已经胖成球的橘猫工致地从门缝中“挤”进了屋,让人不得不感慨它真是个“矫捷的瘦子”,它一起小跑到顾霜晓床边,悄悄巧巧地跃到了她的身边,而后一低头。
“客岁”过生日时,她插了一根蜡烛在他做的蛋糕上,笑着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