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倾却似充耳未闻,只将那柴刀乱劈,舞得密不通风,卷得四周枯枝烂叶的全飞起来,被他那刀给搅碎成了沫沫。
杨连倾狠咬了牙,嘴角血丝渗了出来,全不睬会。他面上还是不忿,却没法忏悔。手中攥着的柴刀,刀柄被捏得咯吱响,几近要碎在他手里了。
“胡说!”柳梦云部下用劲,狠狠的擦着男人的脸,把血抹下去洗洁净,再将药膏来敷,“不是说了不走么?再讲这话,我就打断你四肢,教你只能躺在床上,转动不得!”
“我中毒,与你甚么相干?”柳梦云将他脖子缠了白布,悄悄的打了个结,“那是力牧暴虐,我尽管恨他就是了!”
“作死了!”柳梦云却没理睬老爹说了甚么,吃紧的抱着水罐东西奔了山上去,“眼睛都还睁不开呢,就敢到处跑!那脸他不要了?”
“还不停止呢!”柳梦云恼了,放了东西,闪身上前探手就抓住了柴刀的柄。那疾风利刃的顿时没了,瞬时收住,连草屑都跟着迟缓的飘落。另一只手去揪杨连倾的耳朵,拉着人就到了一块大石头中间,按着他坐下。
杨连倾沉默着,不肯动。
杨连倾见着纱布过来,反射的缩了一下。脑袋却被柳梦云扳住了,动不得。一阵温软喷到他面上,是柳梦云替他吹着眼。
“爹,辛苦你了。你早不管事了,还得为他跑这一趟。”
杨连倾深深吸气:“我不想与你打。”他从未想过,会要跟柳梦云脱手,“但是,我要走。对不起。”柴刀旋了一圈,“啪”的在掌中攥住,纹丝不动。他目光刚毅,手臂平伸,单掌控刀,站得笔挺,如直上云霄的白杨。
杨连倾没答复,只反问:“我害你中毒,你恨我么?”
冷静抽回本身的手:“我不懂你说甚么。”柳梦云退了两步,回身,“走了,该归去用饭了。”
“这话不该你说。该你大姐夫说!”柳老爹打断了女儿的话,“大不了再舍一次这老脸罢了。你们两个在家本身谨慎些。”
心折口服,口服心折。杨连倾的口始终没服,他压根甚么话也没说。但是贰内心却明白,本身当真不是柳梦云的敌手。之前也晓得柳梦云短长,常常被她揍得躲不及闪不掉,只能挨打。但是杨连倾只感觉,那是本身从未曾还手的原因。他总想着,如果当真动起手来,他一定输她。到了本日,方才明白,纵使他真的与柳梦云对战,也一样是要挨揍的。这一场斗,不肯干休的却不是一心要走的杨连倾,而是柳梦云。一次次,即便败了那男人,也还是再战再打。
重新又换了净水,沾湿了布巾,给他擦脸上的伤:“疼得短长么?好好的一张脸,如果被打碎了,我罪恶可大了。”
柳梦云想找杨连倾却轻易,就在昔日柳老爹带那男人砍柴的处所。还没见着人,就听着呼呼的风声,树枝子嫩芽甚么的乱飞。柳梦云一把挥开本身面前的木屑,差点被那漫天的灰尘给呛着:“你作死了?乱砍那树做甚么?还不快停下呢!”
柳梦云一下子就没了表情,收了棍,起了身,板了脸:“再来!教你心折口服!”
杨连倾握紧了柴刀,不语。
柳老爹笑了:“拎着柴刀上山去了。力牧挑衅,他一股火窝着,憋得难受。倒是个血性的。”
杨连倾一把抓住柳梦云的手腕,凝睇着她:“你和老爹,这又何必?肇事上身。”他说得慎重,只是配着他那脸上模样,却成了别的一番结果。
杨连倾扭过了头,柴刀由着柳梦云夺去。
柳梦云猛地抽起棍子,狠狠的砸在杨连倾的身上,将棍子都打折了,声嘶力竭的吼:“你滚!你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滚!”眼泪却下来了,不受节制。她做了这很多事情,忍了那很多委曲,都是为的甚么?那男人如何就不明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