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久没法晓得的是,此宝玉,已非彼宝玉……
“婢子不敢!因念弟之心切,一时失神,还望娘娘恕罪!”贾元春惶恐不安地告罪,可娇躯倒是难以粉饰地颤抖,宝玉啊宝玉,你怎就不让人费心呢!
六年前,因为“贤孝才德”,贾元春被选入宫中,当时宝玉才三四岁,贾元春为长姐,自小受贾母体贴教诲,懂事以后,其一深恐贾母大哥体迈,不力关照小孩,其二她顾恤弟弟这个“病秧子”,入宫之前,便悉心传授宝玉学问礼法,以是她和宝玉,虽是姐妹情分,实在情同母子!
“真会说话!好了!你下去吧!”水蝶这回真没有留下她的意义,贾元春说了声“是”,恭敬走出,水蝶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有些猜疑,水溶让我做的这一件事,看起来是功德啊,但是他传来的函件没有说清楚,不过他做事最为稳妥,向来没有下错棋子,应当自有妙用吧,女人光有标致是不可的,量她贾元春也翻不了天!
“婢子怎敢?娘娘多心了。”贾元春道:“即便婢子有那份心机,也没娘娘的福分,这嫔之上另有妃,妃之上另有后,婢子不敢妄图一步登天,皇上若要封后,遍数后宫,定是娘娘无疑了!”
水蝶的玉指剥开了一颗荔枝,自顾自吃着,一骑尘凡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皇上对她也算宠幸了,此时她的神采,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怜悯怜悯,总之,难以揣摩。
“免礼!贾元春是吧?本宫宣你出去,是有一事想奉告于你。你现居何职?”长官上的娘娘盛饰艳抹,长裙拖了几尺,服饰豪华,她凤眼淡淡瞥着座下的贾元春,这位混世魔王贾宝玉的亲姐姐,姿色真是不俗,雍容华贵,可谓风华绝代。
哪知现在还是起了祸端,贾元春眉毛紧蹙,再也不复昔日的雍容之态,内心更多的是担忧,深深担忧宝玉的性命!
想了想,水蝶仿佛是自言自语,但声音提得很大:“堂堂国公世家的贾府,当日多么风景,流金淌银,名扬天下,却不想今时本日,要用一个女人去换来烈火烹油、鲜花著锦,以求再度复兴。唉!贾府的男人都死绝了么?可悲!”
叫我不要往内心去?那你干吗说啊?诚恳虐我是吗?你要奉侍皇上,说给我听做甚么?夸耀你的职位?看你那变态的模样,恐怕生不如死吧。贾元春情里气苦,福了一礼道:“婢子辞职,就不打搅娘娘了。”
摸了摸香袖里的图纸,贾元春目光果断,贾府若亡,宝玉必死,那我活着有甚么意义。但是,若捐躯我平生的自在和幸运,在这见不得人的处所,幽居一辈子,我一个令媛蜜斯,真的忍耐得了吗?可悲吗?
故而一听到这个动静,贾元春分外不安,她已经多次向贾府带信奉告父母:千万好生扶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