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黛玉正约了惜春赏花,忽见一个老婆子忙忙走来,也不见礼,只说道:“这是那里提及!金钏儿女人好好的,投井死了!”
贾政未及开言,只见那长史官嘲笑道:“公子也不必粉饰。或埋没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忠顺王府长史要人那一段话。
忠顺王府的长史平日里仗着忠顺王爷的势,在那里都是横着走的,如何见过这阵仗,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了。早又有机警的小厮去内宅告诉了贾母,这边宝玉等人正对峙着,就见贾母由刑、王二位夫人搀着,身着诰命品服、大妆,颤颤悠悠的老态龙钟的挪了过来。
贾母听了,内心大为安抚,道:“还是薛家哥儿懂事,读的书虽未几,但脾气倒是好的,你尽管放心,老婆子明天拼了性命,也得还国公府一个明净!”
宝玉心中一冷,也不回话,只对着忠顺王府长史道:“大人官居高位,必是以势压人的,我也不跟你说,昨日我去庆兴班倒是有三皇子、潘尚书、白侍讲为证,大人不如去找他们求证为好!”
宝玉听了,忙回道:“父亲大人明鉴,实在不知此事。我平日里并未曾与甚么伶人有旧,更又加‘引逗’二字!”
宝玉急道:“哎呀,好mm,你就奉告了我吧。”
黛玉道:“从园子里来。”
正说着,就见有人来报冯紫英、薛蟜来了,二人不过作证昨日之事,忠顺王府长史忙作揖道:“是我考虑的不周,既然贵府公子与琪官之事无关,我给公子赔罪了。”又道他日再来登门赔罪,只要借机往外溜。
宝玉大声道:“慢着,大人虽官居五品,不过却只能管王府私事,还管不到堂堂国公府里来!我府荣国公虽早逝,一品诰命却还在,国公府的匾额却还未摘!大人现在一无证据二无拜帖,便发兵动众的带人来找一个伶人,岂不是笑话!大人这便要走么!”
黛玉道:“你爱说不说,谁奇怪。”说罢,起家进了屋。
正乱着,就听有人来报:“三皇子到——!”
黛玉听了,内心明白,叫丫环勾引宝玉的事儿,说出去有碍宝玉名声,王夫人不好那这个作伐,便要拿金钏儿的死来下套了。只是毕竟是一条性命,内心悄悄悲伤了一回。难过了一场,才昂首道:“舅母是慈悲人,当然是这么想。据我看来,她晓得甚么要紧的事,被人掩了口舌也是有的。”
惜春不过感慨了一回,又道:“这也奇了,不过是一二等丫环,如何唬得这婆子这般镇静?”
另,这里宝玉借机把事情闹大并不算过分。忠顺王府来的是五品长史,(相称于总管,权力很大),荣国府出动的是老太君(白叟家疼孙子嘛),这事现在说大算大说小算小,要看皇上、太后如何看了。
黛玉笑道:“你也胡涂了不成,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太太有事如何会与我商讨呢,我又算哪个呢?”
宝玉忙谢道:“那就奉求mm了。”
宝玉扶额无语,这小妮子□了这么多年,如何本质还是这么傲娇啊,忙起家追了出来。实在也没甚么大事,不过是邢夫人往本身院子里安插人的事儿,这事本来平常,偏着金钏儿是王夫人,以是才闹开了。宝玉不过是想叫黛玉重视着点,万事谨慎。
王夫人见她便问:“你从那里来?”
黛玉道:“你那里晓得这些原因。这些家生子,都是几代人在府里运营的,相互又有亲,根底庞大,互通有无,最是气度的。昔日里或是天灾或是*,去了的不过都是些根底浅的,这金钏儿家里也是几代在府里奉侍的,按理不该该出事,被撵出来本来就蹊跷,现在又死的不明不白,如何不叫这些白叟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