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欲说话时,忽听王夫人问:“谁在房里呢?”周瑞家的忙出去承诺了,趁便回了刘姥姥之事.略待半刻,见王夫人无语,方欲退出,薛阿姨忽又笑道:“你且站住。我有一宗东西,你带了去罢。”
王夫人待周瑞家的走了以后,劈手摔碎了茶盏,喝道:“宝玉呢,整日里不知长进。竟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玩,谁再敢勾搭这爷们不学好,揭了你们的皮。”世人听了,乱作一团,有找宝玉的,有躲起来擦妆卸钗的,有兢兢战战出来清算茶盏的。
且不说王夫人如何,这边宝玉脱了外套,窝在黛玉房中的贵妃榻上,手捧着漆金的紫檀圆炉,眯着眼睛看黛玉描字习书。黛玉写了一会儿字,看宝玉像只猫似的窝在榻上,神情慵懒,不觉好笑。便上前推他起来:“你还在这做甚么,你方才发作了太太的配房,还不从速去给太太赔个不是。”
“你道大哥哥是如何回事,他科举长进后老太太做主娶了珠大嫂子,太太因着这媳妇不是本身相看的,怕不好拿捏,婚前便先往大哥哥房里塞了两小我。婚后又做主让大哥哥纳了身边的大丫头,又说大嫂子不能拈酸妒忌,妒忌不贤但是犯了七处的,只把哥哥往通房屋子里赶,耗病了身子。两人新婚燕尔便有这事,大嫂子整整病了半年,太太又说她故作娇贵,偷懒耍滑,让她病中也得立端方。老太太、老爷发作了两回也不见转机。厥后大哥哥偶然闻声太太和周瑞家的算计,硬生生的咳了血,心灰意冷才药石无医。”
王夫人一听便感觉心头火起。这姓林的来了以后到处摆着五代公侯蜜斯正二品大员嫡女的架子,行动就有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并五六个丫环跟着。整日里写诗作对,也不知女红针线,吃穿用度又高人一等,那些绫罗绸缎,有的就是本身在王家做未嫁女儿娇生惯养时都未曾见过的。现在竟又勾着宝玉明着踩到本身头上!真真是个狐媚子,好生的爷们都叫她給勾坏了。
宝玉这边在向黛玉道委曲时,周瑞家的也在向王夫人哭诉呢。
歇了口气,又道:“你也不消想着找人讨情。梧桐,叫贾仁去父亲那边说一声,把他们家的事情仔细心细的说给老爷听,你再亲身去回老祖宗,我看谁还敢包庇这起子小人。小窗,你回了凤姐姐,就说此后我和mm的院子请不起这位奶奶,此后她若再敢踏入一步,就拔了她的舌头!”
王夫人紧了紧手中攥着的帕子,道:“宝玉才多大,定是有人教唆的呢,你先归去吧。”周瑞家的听了,只得退了出去。
此中一胆小的丫环带头跪下,:“太太慈悲,并不是奴婢们偷懒,方才做完了活计,就见到周姐姐红着眼睛返来了,大师正在担忧呢。”
再说这边话说周瑞家的送了刘姥姥去后,便上来回王夫人话。谁知王夫人不在上房,问丫环们时,方知往薛阿姨那边闲话去了。周瑞家的传闻,便转出东角门至东院,往薛家院子来。
黛玉却摇点头,并不计算:“再如何说她也是你的生母,何必因为我一外人闹到这步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