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贾珍不焦急换衣裳,先去了贾敬的院子,把本日之事一一禀告给老子,又把尤潇潇说的话转述一遍,只说是本身想到的。贾敬听了便捻须笑道:“福兮祸所伏,你现在内心也很有成算了。”贾珍听父亲话里有赞叹的意义,忙道:“儿子深思着,这几日我们东府里干脆避了风头,如果有来贺的,尽管往西府里送去。”贾敬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极是,难保有人瞧着新贵眼热,也想借着我们往那边牵个线,不如就正式闭门谢客吧。”贾珍想了想又道:“那么我们还要跟着进宫去?”贾敬浅笑道:“该进还是要进的,只要内心明白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就是了。”贾珍心领神会,想了想便道:“那么儿子跟媳妇跟着西府去一趟就罢了,蓉儿就留在家里。”贾敬说道:“你虑的是,让他往书堂读书去。”
按端方诸位命妇要按品大妆进宫谢恩,尤潇潇跟贾珍先回东府换衣裳去。惜春听了哥嫂走,赶紧也要跟着。迎春则奉侍着邢夫人往那边院子去了。贾珍特地弃了马,赶着跟老婆与妹子一同坐车,撩了帘子坐下来便笑道:“到底还是老爷有见地,早说了不让我们跟那府里生分,谁晓得竟有如许大的丧事……”惜春听了这话不由靠着嫂子更近一些,极怕再被送归去的模样。尤潇潇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对贾珍嘲笑道:“大爷还觉得是甚么功德么?”贾珍听这话不像,忙道:“元大女人封了皇妃如何能不是功德?我们贾家今后也跟着一起畅旺了!”
贾珍被她一席话说的内心发虚,只勉强笑道:“也罢了,归去先把动静奉告给老爷。”一起再无话,尤潇潇尽管与惜春群情着本日酒菜上哪些吃□致,又谈谁家的衣裳花色都雅等等。贾珍虽是闭目,倒是在几次考虑老婆的一番话,想着当今皇后的父亲才是个四品官,太后的娘家更是小家流派,圣上即位了也未曾给母舅家提提位份,人家这才是端庄的皇亲国戚,本身倒算个甚么?越想就越感觉尤潇潇说的有事理。
回了府,一夜无话。第二日大朝晨,尤潇潇还没起家,便听着外头来报西府大太太带着二女人来了,贾珍在榻上闻声动静,也不睁眼,只道:“这大太太也怪,这么早的时候儿就跑过来做甚么。”尤潇潇笑道:“你睡你的就是。”她深知邢夫人昨日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宣泄,才到了这边儿来,忙起来简朴梳洗了,先让银蝶带人往凝曦轩摆早餐去了。
却说贾珍与尤氏换了衣裳戴了朝冠畴昔,西府世人都等得不耐烦,见他们来了忙急慌慌的要走。肩舆都是按品级早备好的,贾母一品诰命,坐了八抬大轿先走,接着便是尤潇潇的八抬大轿跟上,而后邢夫人间袭国公夫人,也是八抬大轿,只要王夫人是五品恼人,坐的是一抬四人肩舆。邢夫人见如此,内心总算舒畅了一些。比及世人进了宫,天家端方森严,虽说是谢恩,也不过是跪在殿外磕几个头就返来了。当夜荣国府大摆筵席,接着晌午的戏酒持续热烈起来,尤潇潇跟着贾珍也不好推托,便又跟着一起坐席去,真是鲜花招锦,烈火烹油,全府高低都欢声鼎沸。闹到半夜,贾母暮年人终究撑不住了,便说要睡觉,尤潇潇早等她说这句话,忙起家告别。外头贾珍也喝了很多酒,小厮们把他搀上马车,尤潇潇对外叮嘱了一句:“路上可要细心,少颠簸些。”然后从荷包里取了一枚腌渍青梅塞给贾珍,让他含着醒酒。贾珍迷瞪着眼说道:“还是你说的对,现在阖府里竟都在算计着如何靠着娘娘从皇上那边讨恩宠去……”未等说完,尤潇潇便叹道:“元大女人也真是不幸,一小我在深宫里头折磨了这些年,终究出头了,娘家不说争口气,反倒还得希冀她一个弱女子去,我如果男人羞都羞死了!”贾珍固然晓得老婆的话不是针对本身,可还是感觉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