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珍跟着白管事一起急仓促往书院里赶,路上也将事情听得七七八八。那宝玉自从入了书院,本来是时来时不来的,成果背面有几日竟是风雨无阻的,贾敬只觉得他一心向学,没放在心上。谁也没推测他倒是瞧上了对桌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同窗。宝玉本来在贾家私塾的时候,跟着秦钟的丑事自是不必说,贾代儒老眼昏花不管事,贾瑞头一个不端庄,学里民风天然很不正,再者另有甚么香怜、玉爱的风骚之辈,不为读书专门是来勾引繁华公子补助家事的。
凤姐儿忙笑道:“姑妈这话说岔了,mm本来是要入宫的朱紫,平凡人家那里堪配得上!”薛阿姨虽是听了这话欢畅,但内心也明白,出身摆在这里,宝钗想要攀个好人家却不是轻易的事。尤潇潇想了想道:“既然亲家太太拜托了,我便是归去跟着我们大爷好好合计,mm品德贵重,天然会有好人家赏识的。”凤姐儿也拥戴道:“我归去也跟我们太太说去,她平素都是出去逛的,二来另有mm订婚的汪家也是交游广漠的,姑妈不必焦急,得了信儿我就往这里说一声。”薛阿姨见她们都肯帮手,心中不由大喜,正要说些感激的话,尤潇潇又道:“后代婚事是端庄大事,二舅老爷不在都城,但是三舅老爷却在的,亲家太太也该问问三舅太太的意义。”薛阿姨叹道:“大姨奶奶说的何尝不是,只是三舅太太跟着我们向来是……”凤姐儿嘲笑道:“我劝着姑妈也不必妄自陋劣,虽说三婶婶跟着大姑妈常来常往的,但内心也不见得就是喜好的了不得,多是瞧在宫里娘娘的份儿上吧。姑妈带着宝mm多回外祖家几趟,谁又好说甚么。”薛阿姨叹道:“你说的也有理,总归是我们家太不争气了些。”
凤姐儿见她出去,忙让座。薛阿姨因着二姐肚皮争气,对着她更驯良起来:“大夫来诊了,说大奶奶腹中恰是个男胎,我这盼了多少年,终究抱了孙子了。”尤潇潇说了一句恭喜,又见凤姐儿在旁神采一黯,忙道:“恰好有一件事要跟亲家太太筹议。”便把二姐求着三姐来作伴的事情说了,特地讲了尤老娘留在家守门。此事在平常人家也是有的,薛阿姨还笑道:“倒是该把亲家太太一块儿接来。”尤潇潇心知这是客气话,只笑笑不接茬。世人坐好,薛阿姨又道:“大姨奶奶也不是外人,刚才与凤丫头也说了,宝钗现下也该相看婚事了。”尤潇潇听了,望了凤姐儿一眼,内心明白,因而笑道:“恰是不晓得亲家太太有何筹算?”
二人闹得累了,睡下一觉到了傍晚时才醒,尤潇潇道:“我们还说端庄事,宝玉那模样你也瞧见了,实在是不成事的。薛阿姨想必也是死了心,只是不肯把宝钗嫁到商户里去,这却也是难事。”贾珍说道:“既然我们现在都是连了亲的,倒不好袖手旁观,我去探听看看,只是难保有甚么太好的。”尤潇潇点头道:“我也深思到这一节,真是嫁到高门大户里,嫡子是够不着的,庶子也罢了。”贾珍点头道:“你说的是。”因着提及婚事,因而二人又商讨起惜春之事来,贾珍对着本身家妹子当然格外用心,托了人细细探听了,晓得萧家小少爷是知事的,当今又怕萧夫人难惹,毕竟女人嫁出去多在婆婆手里讨糊口的,虽说是世交之家,里头的沟壑也不免非外人道。尤潇潇笑道:“这也好办,老爷生辰那日天然是请了萧大儒跟着夫人一起来,到时候我见见她就是了。”贾珍道:“恰是,老爷虽叮嘱了不得大办,但我想着本年也是个整日子,亲朋里多聘请些无妨。”尤潇潇点头道:“光是族里这些人便是够开十来桌了,再加上林家、萧家、薛家、汪家等等跟我们连带有亲的,算下来要摆几日。”然后又笑道:“这蓉儿一门心机就往宦途上奔了,何时能给我们家再添个媳妇儿,我也好过过老封君的瘾?”贾珍心中一动,笑道:“你倒是管蓉儿何为,正儿八经再给我添个儿子才是。”尤潇潇斜了他一眼道:“这可说了至心话,是不是嫌弃我了?”贾珍浅笑道:“你又是多想了,我们府里跟西府不一样,向来没有庶出子,蓉儿的兄弟还是得靠着奶奶呢。”两口儿在被窝里打情骂俏,外头欢颜悄悄敲了敲隔扇,低声道:“大爷,书院的白管事立等着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