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初十,喜信连连,大简书院送了七个童生去竟连续中了三个举人,贾琮便是位列此中。虽是名次靠后些,但当今也是举人老爷了。他年纪又小,又是大房血脉,族中之人见了荣国府一脉也像发财起来,忙着赶来阿谀不已。贾赦等亲去拜访过贾敬,感激不尽。贾敬只笑道:“琮哥儿是个肯刻苦的,今后还要供着他持续读书就是。”这话是怕贾琮回了府高傲起来止步不前倒是可惜了。贾赦内心明白,忙道:“若不是大哥那里能有他本日,我自是晓得的。”贾珍在旁早把红绸子挂着的一箱子贺礼奉出,贾赦本来推托不要,贾珍笑道:“我们跟着兄弟沾沾喜气,大老爷收下就是。”因而贾赦亲身接了贾琮回府去,邢夫人远远迎着,见了他进门就忍不住落泪道:“我的儿,苦了你了。”贾琮与嫡母现在很有几分至心,忙道:“竟是让太太忧心了。”迎春在旁细细瞧他面色,虽是清癯些,但精力很好,比着当初贾珠返来的时候孱羸模样要强上很多,可见身子未见亏乏,也不由放心下来。凤姐儿见贾琮出息,再瞧贾琏,还是吃着祖宗本儿的,心中不免做酸,但贾赦邢夫人也早就发了话,将来定是要贾琏袭爵承府,贾琮身为庶子,也只得走读书科举之路方能保得衣食不缺。再说兄弟发财,一支同脉,恰是守望互助,也是极大的丧事。这般想着,凤姐儿也忙过来嘘寒问暖,一家子和和美美正说话热烈,只见鸳鸯笑意盈盈出去道:“老太太传闻三爷返来了,立等着说话呢。”邢夫人赶紧带着贾琮往贾母上房里去。
却说贾琮落第的动静传到二房里去,贾政想着宝玉比起贾琮还要年长两岁,却连个秀才都没有过,好轻易进了书院又被撵出来,本身有何颜面再送他去,越想越气便气势汹汹去找宝玉倒霉。没推测刚进门时正碰上他跟着麝月做些活动,非常不堪,这新仇宿恨勾起来,贾政想着现在老太太对着二房冷酷,何尝不是瞧着宝玉不出息,也是白疼他一场。那王夫人竟是个不会教子的,才把好生生一个儿子惯成这般不成器的模样,因而低头正要四周寻了物件打他——且说宝玉见了老子出去早吓得腿软,麝月仓猝间也不顾的清算衣裙,她今后倚靠的只要宝玉,晓得这个老爷动手是没有轻重的,极怕出事,只跪在地上叩首不止。贾政见了儿子的通房丫头如许半裸着身子哭求,只羞得老脸通红,如果跨畴昔,传出去可如何见人,因而便愤而甩手出门。那宝玉瞧见父亲走了,长长出一口气,又见麝月奋不顾身护在前头心下打动,再见她梨花带雨,竟比昔日多了几分风味,说不得那话、儿竟又精力抖擞起来,忙忙起家拉着麝月满嘴叫着好姐姐便又往榻上续着翻云覆雨起来。
又到一年秋闱,贾琮等几个过了秀才场的小门生因为执意要了局去比试,贾敬见他们志气,也就不拦着,只与萧大儒更用心些点拨。邢夫人唯恐贾琮把身材折磨坏,每日筹措着往书院里送吃送喝,瞧着气候略微坏些,就要送衣裳手炉畴昔。迎春瞧着不铛铛赶紧劝止道:“敬大老爷瞧着琮哥儿出息才肯这般汲引,太太这般做岂不是扫了他白叟家的眼?”凤姐儿一贯晓得邢夫人左性儿,在旁听了这话,不由多瞧迎春两眼。恰好邢夫人竟是听迎春的,想了想就道:“你说的是,我也是怕你兄弟勒掯了。”迎春又笑劝道:“太太放心就是,我早听四mm说了,他们进了门虽不是在书院里做爷,但珍大嫂子打发了人衣食住行样样都盯着,第一是监察有没有脱懒偷滑,第二便是照顾诸位哥儿们,再说珍大嫂子岂有未几顾问兄弟的理?太太若不信,只想想,琮哥儿在书院里也要一年多,那里有病过的时候?”邢夫人听了点头道:“倒是你细心些,罢了罢了,且不管他。”说着话锋一转道:“你的嫁奁可齐备了?”迎春听了不由羞道:“太太只问二嫂子去吧。”说着就径直出去了。邢夫人含笑道:“倒是我把她惯得不成模样了。”凤姐儿见她们母女和契,忙在旁凑趣道:“二mm是我们家的令媛,天然要多娇惯些的。”邢夫人笑道:“提及令媛来,谁都比不得我们姑太太,但我们也不能很差了,你是个明白人,你二mm出嫁是我们府里的大事,若缺了甚么尽管账上支了就是,等将来大姐儿出嫁也要风风景光的,有例可循。”凤姐儿听了心中甚喜,更经心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