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冬复历春,又是几年畴昔。
再说老爷对翡翠的事本就有几分悔意,这时也不究查到底是谁的错了,忙狗腿地连连点头。只说凭萌萌欢畅,想如何措置都好,如何做他都完整同意,总算把爱妾逗得暴露了几分笑影。
顾姨娘在老爷跟前提起了翡翠,劝老爷把人放走,今后一别两宽各生欢乐,也给六姐儿积点福。她本觉得“被叛变”的老爷对那点不但彩的旧事还在耿耿于怀,很多劝两次才气顺过气来,没想到现在老爷年纪大了,更加想得开,已经不太在乎那悠远的绿帽了。倒透暴露“当年不该草率纳这么年青的女子入房,出了事也怨不得别人”这等愧悔的意义。
顾姨娘原觉得这般安排,就是翡翠最好的结局了,却没想到,竟然另有更让人感慨的事作为续章。不久后,她传闻禁在外头庄子里干夫役,早就残废了的墨书竟攒满了充足的钱赎成分开了贾府。亏她主过后耳报神多,不几日又听得墨书出去后,竟是到处去寻觅翡翠,无法翡翠一家早改名换姓不好寻觅,墨书寻了多时,才好不轻易寻得了昔年的恋人。
他们见面也不知是何景象,只从而后,墨书就留在了翡翠家里。翡翠也不嫌弃他残疾,竟是与他伉俪相称,糊口在了一起。两报酬这一段孽缘风波历尽,遭了大罪,丢了身份名誉,赔上了芳华,父母女儿不得相认,值得安抚的是,最后竟也算得了个善果。
提起翡翠丫头的遭受,想想也是忒不利,小小年纪啥都不懂的时候,就被老太太因为个胡涂梦胡乱塞进老爷房里当了通房,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被老爷萧瑟到一边。贾老爷还占着茅坑不拉屎,随便给个不要钱的名分,就把人家女人的幸运就义了。就算翡翠忍不得孤单给老爷戴绿帽子不对,可贾家仗了有权,把人家好好的女人剃了头做姑子,毁人家一世,可就更是地主恶霸的做派了。
顾姨娘现在作为老爷院里说话算话的人物,对前任带领太太手里出的这件陈年旧案非常看不惯。她天生心肠软,一想起在庵里刻苦多年的翡翠来,就感觉贾府先前做下的这桩罪恶难以化消,沉重得就象是砸在了她这个后继的当家人头上一样。
肝火上头,顾姨娘干脆放飞自我,借着这个话头的东风完整翻了一次旧账。一手把屋门闭了,号令老爷跪在床头听着,本身将他那些不要脸的风骚事儿重新数落了一通,直说到贾老爷额头冒汗,向着正在作河东狮吼的爱妾连轮作揖告饶才罢。这恰是教子须慈,驭夫当严,顾姨娘已无师自通地贯穿了此中三味。
顾姨娘没把这事跟老爷说,畴昔的事已经畴昔,在人家的爱情故事里,老爷和她不过是副角罢了,就不要再呈现添乱了。看看翡翠与墨书的经历,大抵也算“真爱”之一种吧。总之,现在大师都好好过各自的糊口便能够了。
固然有过争宠的小别扭,当年顾姨娘和翡翠实在相处得还不错,这些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她还让出门的婆子去庵里给翡翠捎过几次东西。一者是不幸她在庵里受穷,还要受那些贪俗姑子们的气,过得艰巨;二者也是因为养了六姐儿,要了人家的娃,于情于理都该多少帮帮孩子的亲娘。自顾姨娘掌了老爷院子的过后,送到庵里的东西更是加厚了几分。
六姐儿一年年长大,已经很懂事了,好好的一个灵巧听话的小女人。她亲娘的事,必然也瞒不得她多久。到时候孩子问起来,总不好对她说,你亲娘是个淫~妇,因为和野男人偷情,被罚当姑子刻苦去了吧,让这孩子内心如何过得去?还不如说她娘是再醮出了府的丫头好些呢,起码名声好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