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瑞含混的应了一声,被崔景信从身后悄悄推了一把。他兀自强装平静,理了理衣冠,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世人只见一道身影穿过人海,此人身姿清俊如松,脸孔漂亮,周身气场如山岳普通沉稳。固然穿戴平平无奇的蓝色长袍,却涓滴粉饰不住他出尘的气质。

段书瑞点头应了,便被那书吏领了上前,见过了两位主考高鹏和孙谦:“弟子拜见各位考官,感激各位抬爱。”

掌柜的策画着只要戋戋几十人下榻此处,遵循进士科的登科比重,一百人能中三四个都算好的了。他本来觉得他这里不会有考生上榜,谁成想本日大堂都被来报录的塞满了。

“这位省元郎看着年纪也不大啊。真是少年英才啊。”

拆卷之前,高鹏和孙谦本觉得这位省元郎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考生,谁知将朱卷和墨卷一对比,又将其弥封的籍贯三代等拆开,才知省元郎竟只是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

“恭喜修竹兄。”

那报录人接过那一把赏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掌柜的,你就干看着,还不从速把省元郎的留宿饭钱全免了啊?省元郎一欢畅,定会赐幅字给你。”

没理睬已经呆住的掌柜,报录人转向大厅问道:“长安城万年县段书瑞老爷安在?”

掌柜美滋滋的收起三幅字。

“省元郎可在此处?”书吏的声音将他拉回实际。

段书瑞的脑筋中一片空缺,他感受统统人都在看着他,当然,这或许是他的错觉。

长安城里各大学府、书院的士子也在此向段书瑞道贺。

集贤书院的几位士子和段书瑞常常去同一间书肆看书,一来二去的两边就混熟了。几位士子看到他都很欢畅,朝着他拱了拱手。段书瑞也一一回礼。

“修竹兄是长安人氏,此次高中省元,我等长安士子以你为傲。”

段书瑞又和二位主考客气几句,便顶着数道羡慕的目光,和崔景信、陈舒云一同回到堆栈。刚到楼下,报录人已将楼下挤得水泄不通了。

“省元郎的文章很有杜工部之风,全文大气澎湃,忧国忧民。假以光阴,你的文章必然大成,为天下士子所传诵。”孙谦人如其名,并没有文人的傲慢,反而格外夷易近人。他见段书瑞彬彬有礼、丰神俊朗,不由起了爱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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