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爷,”菊蕊蹲身福了福,双手捧着一张烫金字的大红拜帖,脆声脆气隧道:“门上有客人求见。”
北郢不是一个多雨的都会,如同后代的北京,它多数时候只是单调的好天、好天、好天,直到银灰色的水泥空中被灰尘蒙得看不出本来脸孔,直到故宫的朱红色飞檐在阳光下都显得暗淡,天空中才会施恩似的落下几滴雨。
邱亮挠了挠头,又迷惑隧道:“但是很奇特,固然他长得很都雅,但是我第一眼看到就不喜好他。我猜他也不喜好我,他瞪着我的模样让我感觉很……伤害……”
她深吸了口气,浸凉的感受便润入肺腑,有一种这时候才真正活过来的错觉。
这串帘子与杨穆氏当初见她那间花厅里的帘子很像,一样是说不清多少颗浑圆的透明珠子穿到一起,每一颗上面都投射着她小小的倒影。
她只晓得这是一句宣言,在理而霸道的宣言。他就像是高踞云端点石成金的神仙普通,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决定或人的运气,只要冠上了他的统统格,便永久地、没有回绝余地归属于他……
一名眼熟的小厮沉默地为杨无端指路,在花厅门前躬了躬腰,持续沉默地退了下去。
“想笑就笑吧。”邱亮烦恼地挠了挠头发,几绺不听话的头发当即从他束得整整齐齐地发髻中脱落出来。他明天装束得非常昌大,固然没有戴冠,身上却穿戴绿色的官袍,竟然另有个八品武官的犀牛补子。就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的德行,杨无端不信他有正式官职在身,猜想约莫是世袭恩荫的散官。再联络到杨瓒都为之动容的“邱老将军”,邱亮的出身公然非同普通。
……那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活生生的杨小康真的呈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