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很快从内里被打起来，杨无端退后半步，侧过身等着暖阁内的人出来。
这一下转眸，正与站在窗边回顾的天子对个正着，杨无端赶紧低下头，却把阿谁乱蓬蓬的发结露了出来，天子骤眼看到愣了愣，忍不住想笑。
有多久没见二叔？感受上又是一万年。
杨无端无法地朝杨瓒拜了拜，软软地要求道：“二叔，你再忙也要保重身材，记得给二婶捎个信归去，我和她都很担忧。”
不过她还记得前次天子说本身不爱讲究礼节，以是心安理得地省了三呼万岁那套，提起官袍下摆随便跪下去，长声道：“臣杨无端叩见陛下。”
就如她前次的猜想，御书房白日的采光杰出，统统窗户全都大大地敞开着，阳光几近是无遮无拦地投出去。可惜明天的气候是北郢春季少见的多云，如果晴空万里，书房内必然每个角落都充满金灿灿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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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瓒伸手包住那根手指，悄悄地从本身袖子上扯下来，又在掌心握了一会儿才渐渐地放开。他没有答她的题目，而是蹙眉问道：“你在这里做甚么？陛下召见你？”
“杨无端，”天子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尽量严肃隧道：“朕明天宣你过来是为甚么，你内心可稀有？”
“二叔……”杨无端嚅嚅地叫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想去抓他。
杨瓒对上杨无端的目光，固然一个字没说，神采却刹时变得温和，的确像是冰雪溶解。杨无端看在眼里，内心既委曲又打动。她宿世的父亲也是一名面冷心热的严父，她早已风俗了从每处细节发掘他的关爱，是以杨瓒常日里对她不假辞色，她仍然情愿靠近他，依靠他。
紫檀木书案上江山别景图的笔架不见了，不知是不是由缺胳膊少腿完整变成粉身碎骨，杨无端有点可惜，更多是感觉这书案与太子书房里的长得太像，不太安闲地移开了目光。
杨瓒两条眉毛蹙得更紧，杨无端也跟着皱眉头，刘廷玑来回看两人，只觉眉眼之间实在生得并不相像，但那股子因为过于清秀洁净而透出冷意的感受，真是似了个实足十。
出来的人……是杨瓒。
就如同昔日重演，她无认识地昂首瞥了眼，目光便再也收不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