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靠近河边,混着泥浆的河水并不深,她伸部下去便摸到了害她差点摔一跤的东西。嗯,软的,又有点硬;凉的,又有点热;戳一戳,还会动!
进一步确认需求更多线索,杨无端沉吟着,目光从光秃秃的泥浆之野转到脚边,那边正躺着一个昏倒不醒的泥人。
她的认识尚在浑沌中,垂眸看着齐到腰际的暗黄色泥浆,痴钝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现在是……恶梦吧?固然极度贫乏实在感,杨无端还是仰仗着固执的意志没有晕畴昔,她就是这类人,具有杂草般强韧的生命力,不管在甚么样的景况下都先求活。
她伸手去那人应当是脸的处所抹,想先看看他长甚么样,谁知她手上的泥和他脸上的泥混在一起,越抹越稠,不但没有暴露他的脸,连他本来的透气孔都给糊住了,那人很快抽搐起来,固然在昏倒中,仍然本能地举妙手在脸上抓挠,收回“呵呵”的喘气声。
她表情愁闷,整整三个月时候都在忙案子,一天假都没放,就怕萧瑟了男朋友,硬是挤了个下午来给他欣喜,没想到这“欣喜”大到她都接受不住。
头疼得要命,她爬动着口唇,却只能让嘴皮开裂流血,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阵悄悄的风打着旋儿从喧闹的油菜花田上空刮过,一簇簇的油菜花们跟着风向哈腰俯身,像在鞠躬,又像在跳一种奇妙的难明的跳舞。
水面上映着她的倒影:脸上身上糊满泥巴,湿的干的半干不湿的,像个被高温烤化了的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