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屁!”
除了一件事,反贪司的主事是谁。
大宋立国之本,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即便是查出了官员贪墨,天子也不会惩办,更不消说,将这些人明正典范了。
反贪,大宋朝又甚么时候真正反过贪?如果然的反贪,全天下的大宋官员恐怕要被抓完了。
“两位官差,请细查!”
看到胥吏走远,徐掌柜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换上了一副狰狞,还狠狠低声骂着,向地上唾了一口。
两个反贪司属员毫不客气,乃至有些不耐烦。
面庞肥胖的皂吏老高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口中咀嚼。跟着一杯苦涩的果酒,脸上都是享用。
恰是午餐时分,位于凤台山繁华地段的金陵酒楼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二楼上,两个身穿公服的皂吏坐着一张酒桌上,边吃边喝,听着小曲,舒畅非常。
瘦子岔开了话题,扯到了经界法上。
也因为吏治败北,使得江南东路水利设施趋于荒废,大大侵害了农业生长。即便是风调雨顺的建康府,也是旱涝灾害几次,百姓苦不堪言。
“天子在金陵创办讲武堂和反贪司,又练兵又拔除这些税赋,来势汹汹,就怕此次来真的!”
“就是要查,反贪司查的也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头巾。我们这些水沟里的小鱼小虾,底子上不了台面!”
因凤凰台所处的凤台山阵势高亢,能够看到城西“大江前绕,鹭洲平分”,多有游人前来,是以这里的商家买卖昌隆,热烈繁华。
徐掌柜大吃一惊,随即从速拿出了账册。
“老高,听反贪司这名字,查的就是官吏贪污纳贿。报纸上说了,之前的一概不究查,只抓现在的。还是谨慎点!”
瘦子点了点头。建康府衙门拔除官妓贱籍,秦淮河上的花船少了很多,但另有一些女子没有糊口来源,以此为生,官府也无可何如。官府拔除官妓贱籍,却没有拔除全部青楼财产。
“走了,等会还要回衙门应差。”
朝廷已经下诏对官方商税放宽政策,免除百姓身上的苛捐冗赋,但建康府有些官吏仍然巧立项目,无所不消其极,将“食米”当作“酒米”、把“衣服”当作“布帛”十足课税,乃至连身无长物的旅人也要加税。
宋朝科举取士,官员多数是科举出身。其次是恩荫的官员后辈。这两类人只习经籍、诗赋,不熟谙典章刑律,不谙行政事件。但法律、条例又是措置碎务的根基遵守,恰好这是吏的刚强,因而官员们不得不依托胥吏,构成特有的官弱吏强局面。
伴计嘴里嘟嘟囔囔,点头走开。
“建康府通判顾松,又贪又狠,起码也弄了几十万贯。但这么多年,告他的人一大堆,抓了吗?顾松是当朝参政大臣胡榘的弟子,和宰辅薛极也有来往。你想想,如果朝廷想动顾松,还不早都动了。”
江南东路的地盘兼并由来已久,多量农户迫于官宦豪强兼并落空地盘,沦为任人宰割的佃农,或是不得不背井离乡、流浪失所。
反贪司,恶人的克星,他们来了,这些恶霸的好日子,应当要到头了吧?
“好好好,高孔目,你慢走!”
老高说完,坐好了身子,跟着懒洋洋持续说道。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三山半落彼苍外,二水平分白鹭洲。
“徐掌柜,高喜高孔目,他的账目,拿给我们看一下!快!”
“高孔目,用完饭了?”
“你就说我们如许的胥吏,光一个建康府都有几千人。不靠欺诈讹诈,我们吃甚么喝甚么?如何赡养一家人?”
固然没有做过官,但耐久在临安城街头糊口,耳闻目睹,周平晓得天子反贪的初志,也晓得天子针对的是赃官贪吏,更晓得这些人不好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