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竑!大宋天子!”
莫非说,他也上过疆场,和鞑靼马队对阵过?
金秋时节,凌晨时分,走在汴都城御街上,表情糟糕的西夏副使罗世昌打量着两边破败的房屋,冷落的贩子,连连点头,几次感喟。
罗世昌看的额头冒汗,心旌摇摆。
嘉定十二年(1220年),大宋四川制置使安丙结合西夏策动“秦巩之役”。西夏枢密使宁子宁率兵二十多万,商定由夏兵停止野战,宋军攻城。宋军打击巩州失利,西夏又不肯帮手宋军攻秦州,宋军遂回师。
李绍膺看的心惊肉跳,手心湿漉漉的。
掌柜的眼尖,一看有几人有秃发之人,便猜出了李仲谔几人的身份。
“掌柜的,这本《鞑靼策》,但是这位宋人赵竑所著?此人是谁?”
孱羸的西夏,已经没有了东山复兴的机遇和时候。
不过,以现在西夏的破败,以蒙古雄师的态势,这本《鞑靼策》还不如一支羽箭来的实在。
更要命的是,天子李德旺又收留了成吉思汗的仇敌克烈部王罕之子亦剌合桑昆。罗世昌曾力谏不成,李德旺不听,罗世昌也是无可何如。
李仲谔的内心,不由得一动。
“那也未见得。宋金之间,不是已经寝兵了吗。鞑靼人虎狼之性,唇亡齿寒的事理,宋人不会不懂。”
“百无一用!”
李绍膺轻声读了出来。
“就是不晓得,此人是不是徒有其表,纸上谈兵?”
如果没有外援,单凭西夏本身的力量,恐怕难以死守,弄不好就是灭国之灾。
“汴京书铺,出来了就晓得了!”
“你们说,张天纲让我们来这家书铺,到底是何企图?”
西夏天子李德旺调派吏部尚书李仲谔,南院宣徽使罗世昌、尚书省左司郎中李绍膺等赴金朝,昨日与金朝方才订立和约。
“都即位一年了,如何能够还是一团糟?有谁晓得这个宋皇的秘闻吗?”
“罗相公,鞑靼雄师南下,金国天子会出兵帮我们吗?”
曾经富甲天下、繁华风骚、人丁过百万的汴都城,到现在贩子冷落,破败凋敝,住民胡化严峻,金国不是本来的金国,汴都城也不是本来北宋治下的汴都城。
李仲谔点头感喟,却再也说不下去。
金人和夏人,断断续续打了数十年战役,即便是来出使乞助,骨子里仍然按捺不住的仇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豪杰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好好的一座东都城,就如许被他们糟蹋了!”
只是惊鸿一瞥,李仲谔便知,这书中所言,贴切精炼,绝对是大师所著。
灭国无数,用兵如神,弯弓射大雕,武功之盛,的确可称为一代天骄,却非西夏之幸。
罗世昌看了看御街绝顶破败矗立的皇宫城楼,神采丢脸,恨恨一句。
宋皇叫甚么,他一时还想不起来。
罗世昌倒是持分歧的观点。
和约大旨:金夏为兄弟之国,夏朝以兄事金国;两国各用本国年号,金朝不向夏国赐岁币等。夏金重归于好。
看向街边的书坊门面宽广,雕梁画栋,仿佛开门见客,李仲谔停下了脚步,目光在牌匾上逗留。
“枯藤老树昏鸦……落日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位大宋天子,如何会有如许深的人生感悟?”
有使从稀里胡涂跟着说道。
侍从张翰忍不住说道。
李仲谔一怔,随即摇了点头。
但和这位大宋天子赵竑比起来,的确是地上天下,不值一提。
金池夜雨、州桥明月、艮月行云、矾楼喧闹,那些东都城的风骚繁华,只能逗留在诗词和设想中了。
都会残破不堪,百姓衣衫陈旧,和锦衣华服的权贵天壤之别。秃发结辫的大有人在,哪有半点仕子风骚、东京妇人天下第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