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沉寂的村落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响砌天宇,只将村后林子里的鸟也给惊得飞起一片。
“秀才爷爷。”三弟早前便得了紫苏的叮嘱,闻言赶紧上前,哽了嗓子道:“我家好不轻易养了一窝兔子,这陶赖子便想半夜里给偷走。幸亏,被我们发明了。”
“陶赖子。”陶定有家的婆娘也挤了上前,指了着陶赖子的婆娘道:“狗蛋他娘,她孤儿寡母的,你们给人一条活路吧。”
“是啊,陶赖子,你这不是要将人孤儿寡母往死路上逼吗?”
紫苏一哭,三弟和四妹便也跟着扯了嗓子哭起来。
陶八水赶紧跳了起来,大声喊,想要压下紫苏的声音。
屋子里的紫苏在黑影的手摸上木门的那一刻,猛的将门朝外一推,耳边响起“哐”一声,她也来不及细看,只对三弟大声道:“三弟,快泼他。”
“你承认了!”陶大娘上前指了陶八水,“陶赖子,你还要脸不要脸,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这般艰巨,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是不是?”
“我……不是,呃……”
沉寂的夜里,三姐弟的哭声凄历的让人无不心伤。
“你这个满嘴喷粪黑心烂肝不得好死的恶婆娘,拿这粪水洗洗嘴去。”
“乡亲们快来啊,陶赖子又不干功德了。”
陶八水家的阿谁屠夫娘子,远远的便嚷嚷了起来,“我打死你这两个不要脸的,你个死狐狸精,你想男人想疯了不是,我家的这个赖货,你也要勾引。”
“我说陶赖子,你家娃儿也大了,你就不能给他们积积善啊。”陶打铁嗡声嗡气的说道。
“那黑灯瞎火的不睡觉,来我家干甚么?”
“去请了村长来。”陶秀才沉声道,“平常你在村里耍横使赖,也就算了,可她们孤儿寡母的,你也下得了手。”
“当”悠长清脆的铜锣声刹时传得老远。
屠夫娘子冷不防陶大娘会泼一勺粪过来,遁藏不及的环境下,便被泼了一身,因着骂骂咧咧走路,还真就吃了满满一口。下一刻,“嗷”一声便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三弟和四妹扯了嗓子在那喊,陶大娘接了三弟手里的屎勺子同紫苏一起,不断的往外泼。泼得陶八水只顾跳手跳脚躲,那些诬赖人的话愣是说不出一句。
陶八水再也受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酸水,这一吐便连二连三的吐了起来。
在厥后的很多年里,紫苏都未曾健忘这个差一点便毁了她们一家人的夜晚。没有健忘,陶家村那些伸出援手的人,也就是这一刻,紫苏终究信赖,“人道本善”这四字。
“哎。”三弟应了声,下一刻手里的屎勺子,便舀了满满一勺子屎尿朝着阿谁正从地上挣扎起来的人兜头兜脑的泼了上去。
陶打铁和朱篾匠都得了紫苏的话,兔子一出窝就要送他二人的,又感觉这陶八水也太不是个东西,人家孤儿寡母日子本就难过,有上餐没下餐的,好不轻易老天眷顾,逮了只活兔子,还要被这赖子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