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财瞥了眼阿谁用来砍柴火的墩子,倒是往灶房的门槛上坐了,闷声道:“那墩子要勾破了裤子。”
“坐吧。”紫苏顺手指了灶房里的一处墩子对陶成财道。
紫苏看着他身上洗得都快断经断纬的裤子,点了点头,轻声道:“如何样,你们想好了?”
“乖,洗脸去吧。”紫苏推了把三弟,又叮咛道:“别忘了拿盐水漱下嘴。”
狗蛋二哥大名陶成财,也是个闷闷憨憨的性子,半天不说话,便真开口倒是能将话说到点子上的人。
说着,还真是红了眼眶。
“娘,返来了。”
“三弟打打猎,我在镇里找了份活干,再补助助补。”
陶大娘被紫苏的话问得一窒,她昂首朝三弟和四妹看去,三弟跟四妹齐齐的撇了脸。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
陶大娘想到过被回绝,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闲话。
“二妹,娘真的不是故意的。”陶大娘哽了嗓子看向紫苏,泣声道:“娘就算是不给,他也会抢的。”
三姐弟,也没有等陶大娘。
“他婶,你不是开打趣的吧!我但是传闻你不但借了银钱给陶二郎,还把米粮都给了他。”
“哎。”
秀才娘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布看了看,见没人便对紫苏道:“你这小丫头,你就不怕把她给逼狠了。”
才起床的四妹闻着那吃了一个夏季的萝卜气味,大大的眼睛委曲的看了紫苏,“二姐……”
紫苏给一人盛了一碗豆子萝卜,便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哎。”
陶成财默了一默,想了想道:“行,就按你说的办。”站起家对紫苏道:“我们去趟秀才家,让他给我们立分契据。”
“娘呢?”
“我不信你。”紫苏抬了头,尽力的忍了眼里的泪,冷酷的道:“我去镇里之前,你如何承诺我的,前次他们来,我是如何跟你说的?你一次次说你晓得,你记着,但是你的晓得和记着就是将我、三弟,四妹逼上死路。”
“二妹,娘真的错了。”陶大娘脚下一软,“扑通”一声颠仆在地上,捂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信赖娘,娘再也不会了。”
四妹放了手里的碗便一骨溜的跑了出去,“娘,你借到米了吗?”
“你真要将田租给我们家?”陶成财略带犹疑的看了紫苏,“租给我们家,你们吃甚么啊。”
“别人家收多少,我们也收多少。”紫苏想了想道:“如果年景不好,就按年景不好的收。”
第三日,狗蛋和他二哥来了趟紫苏家。
陶大娘连连点头。
灶房外,陶大娘捧了个空空的米桶,神采宽裕的站在那,脸上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待看到四妹因为看到她空的米桶,清秀的小脸上刹时落下的泪时,心便像是被刀划过一样,痛得她差点失声哭了出来。
立契据?!
她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想那样做的。但是陶二郎他就是个赖子,她便是不给他,他也会抢去的!
四妹点了点头,看了看锅里,又摇了点头。大大的眼眶一刹时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