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高超咬了咬牙,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也不说话。一股悲戚的氛围,在聚义厅满盈开来。
他说完,人群中窃保私语。那些卤莽男人很有些不平气,却又没法辩驳他,更不敢去与天马帮硬拼。谁都晓得,那是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马高超又说道:“兄弟们,前几次我们是如何赢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头一回,天马帮的货队路过山脚,我们不认得灯号,冲出来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那货队都是些马夫走狗,也没几个会拳脚的。我们胜的也不但彩,这也就不必说了。”
宣宁话音停了一会儿,却始终没人接过话头。
朱二头压得更低了。宣宁起家道:“马叔,你有甚么好主张?”
他有些不觉得然。既然仇敌打上门来了,不从速筹办应战,却在这里参议甚么战略。
这些年,也真难为她了。怪不得那天她酣醉,会如此失态。那是她苦心运营的盗窟,俄然出了叛徒的绝望。更是她的心力交瘁!
“笃笃笃”,木棍在石板空中上收回闷响。统统人都抬开端来,悄悄听着这老头说甚么。
天马帮、田飞虎这两个名字,陈奥已经不是头一回听到了,也模糊猜到,这个帮派,必定是碧清寨的仇家。
因而,他跟统统人一样,低着头,闷不吭声。
陈奥冷哼一声,此人站起来,必然没有好话说。这一点,他但是领教过多次了。
“厥后,田飞虎找上门来。我们这才晓得,惹上了大费事。是大当家好言相求,又把货色如数偿还。田飞虎才消了气。这件事,你们不清楚,我当时伴随,但是一清二楚!田飞虎得寸进尺,还想让我们归附,要大当家做他的小老婆。被大当家严词回绝。也是那次他只带了个侍从,不敢冒昧,这才恨恨分开了盗窟。”
话音刚落,公然闻声轻微的群情声。人肉厨子朱二俄然一拍桌子,起家道:“大当家的,另有甚么好说的?干他-娘-的!”
陈奥恍然大悟,他固然对马高超有定见,却也不能不承认,此人的确老成慎重。陈奥也终究明白,这碧清寨的气力,实在是有点拿不下台面。
这个时候,还要讲甚么民主么?应当是大当家一声令下,全员行动起来啊!
果不其然,马高超站起来,就给世人泼了一盆冷水。他说道:“你们说得热烈。别忘了,此次田飞虎带了多少人来?二百来人啊!”
老头子视宣宁,说道:“小宁啊,本来你带领我们盗窟,我一个老不死的,不该指手画脚,胡说甚么。不过大难临头,我实在是不能不说。我已经八十了,也没有几天好活了。我这条贱命,值得甚么?但是寨子里另有这么多孩子。我们盗窟不能绝后啊!”
世人一怔。老头又道:“天马帮做的是走货的买卖,帮中好马无数。我们寨子里,统共就那么几匹老马,跑得过他们吗?我们拖儿带口的,能走多快?被天马帮追上,另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