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顿了顿,又问:“裴师爷平时说话,都是这么……呃……言简意赅么?”
那男人讪讪而笑。他这么一表态,身后那帮衙役也不敢粗心了,忙躬身施礼:“拜见知县大人!”
他绕来绕去,东拉西扯说了一通,想要打发了陈奥,转头从速把输掉的银子再赚返来。
但是话一出口,想要收回来就难了。陈奥只得悄悄祷告这群人也像碧清寨群匪一样,大字不识。
但他想起少主的话,便不能动气,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我家少主听闻大人明天到任,特地在城东红门楼设席,为大人拂尘洗尘!”
“哦!”陈奥终究明白了,本来面前这个前倨后恭,一脸汉奸模样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狗头师爷。并且这名字,的确也像师爷的名字。特别是他的字,陈奥固然晓得是大器晚成的意义,但老是成心偶然遐想到某个身材器官。
陈奥没有多少墨水,但看了这么一段时候的书,对此人的说话,也能听懂一些,闻言随口便道:“陈奥!”
谁知陈奥内心压了一肚子火,也不伸手去接,冷冷说道:“你念就行了!”
那姓杜的管家瞧见陈奥,微微皱了皱眉,眸子转了转,俄然堆起笑容,起家道:“想必这位就是新任知县大人了!小人杜成,乃是梁府管家。明天来,是给大人送请柬的!”
杜成闻言,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这小子实在是不识汲引,在梁城谁能得梁府少主聘请,那是天大的幸运。这位倒好,竟然一口回绝了!
他将一本烫金的请柬递向陈奥,眼睛偷偷瞟着陈奥的神采。
他本想讽刺裴师孔说话啰嗦,但又感觉初度见面,不宜太没规矩。他却不晓得,裴师孔自大念了几天的书,固然连秀才也考不上,倒是学问赅博。特别是父母取的这个名字,师孔,竟是天作的偶合,成了孔贤人的门下。是以他说话之间,便要成心矫饰学问,久而久之,便成了现在的风俗。
陈奥见这些衙役竟然都对此人如此恭敬,昂首帖耳,不由有些奇特,问道:“你是甚么人?”
屋里师爷衙差呼啦啦往外跑,抢先恐后,恐怕试了礼数,倒把陈奥晾在了一边。
“宴客?红门楼?”陈奥没好气地说,“不会是鸿门宴吧!没空没空!你归去奉告你家仆人,我不去!”
那男人见陈奥如此有底气,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仿佛是真的。他不敢怠慢,小眼睛转了转,忙躬身笑道:“本来是知县大人到了!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人可真让我们等得好生心焦!”
中年男人又道:“不知太爷尊讳?”
屋里这几人,除了一个年纪在四十岁高低,穿戴一身青布长衫。其他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壮汉,穿戴衙差的制式衣服。
“本来是陈大人!”男人谄笑道,“陈大人请坐!杨奎,还不去给大人倒茶!”
杜成眉头一皱,神采沉了下来。他作为梁府的管家,在全部梁城,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话一出口,他便万分悔怨。来的时候在内心几次提示本身,那份官凭上的名字是布寒塘!但是事光临头,竟然还是脱口说出了本身的名字。
陈奥见那年青人一身素白衣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长得白白净净,的确是个大帅哥。但他那种老气横秋端坐椅子上的傲慢,让人颇不舒畅。
“本来是裴师爷,幸会幸会!”
裴师孔刚要说话,陈奥伸手拦住,说道:“裴师爷,恰好大师都在这里。我有件差事给你们去办!就在刚才,我在贩子上被人把驴给偷了。你们去给我查查,是谁偷的!”
陈奥听他乎来乎去,说了一大堆白话文,晕头转向,听了个大抵,也不知他说的甚么,大声骂道:“乎甚么乎,你别给我拽白话文!我的承担就在大堂上,官凭手续都是全的,你要不要去查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