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辞玉沉默了，低头，一双眼眸被长长的刘海遮住，留下一片暗影，令人看不大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沈阙恍忽记得元宵那夜他们一同在碧水河边放花灯，他写在灯上的是：愿统统如愿。当初的她对此一向不解，猜想着究竟是要甚么如愿，如甚么愿，现在的她倒明白了几分。
秦辞玉一把抱过身前沈阙，只不过迎向沈阙不是甚么暖和民气的耳旁细语，而是重重拍在她的屁股上的手掌。
“你不明白，他哑忍数年，一向以来都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在先帝身后的那些光阴才发作，统统与他争夺皇位的太子和皇子都暴毙，那些偶然有力图夺皇位的无辜的皇子和尚年幼的皇子的也俱被或明或暗的杀死，统统能对他形成威胁的人都被他绞杀。”
秦辞玉蓦地回神，眼里是说不清道不尽的倦怠，他揉着眉头，缓缓说道：“是啊……当初差点害死你的那人，是天子靡下的能将，我派人誓死追杀，本觉得他不过是一人，而追杀他的人数十上百，他定不能逃脱，哪知他在东秦表里展转数次，竟还是逃回了秦都皇城，逃回了天子身边。不说他到底带归去多少奥妙，单单是我并非是荒淫无能的闲王这一条，就足以让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的天子将我抄家灭户。”秦辞玉垂着视线，感喟：“……毕竟不能统统如愿。”
她所能闻声的，只要他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伴跟着她本身的心跳。
犹记得初见他时，金銮殿上，他一身纯白素衣，与四周的统统格格不入，却风韵淡雅，气质出尘，似入凡谪仙；转眼她因帝王一句戏言，远嫁碧水靖王府，成为他的“王妃”，他到处殷勤极尽和顺；元日，他孤崖观人群，眉眼落寞；元宵，他放花灯入水，眉眼含笑；他在榻上笑得撩人，为调戏她；他焦心肠扑身入大火当中，为救她；她随地撒尿，他气得面色乌青；她刮花了柳姬的脸，他冷酷地让她本身去报歉；他亲身喂粥，赐与她安抚和和顺，他不端庄起来，脸皮颇厚……
待她回到映云轩，本来拥堵在屋内的人已经走光，只剩秦辞玉一人单身坐在床榻上，俊气的脸庞在烛火灯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给人若即若离的错觉。
“屈身哑忍七个春秋，终是要死在暗刃之下，怎能甘心。”降落沙哑的嗓音在屋内流转，又有谁知内里藏着多么的哀思，“许是毒酒一杯，许是当众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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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阙见此，心像是被灌了一杯陈大哥醋，酸楚伸展。
“你们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