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态度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瞿长乐委曲得唰地红了眼眶,眼巴巴地看着沈阙。
时而曲风清爽如枝头重生嫩叶,时而调子短促如春日淅淅沥沥的雨滴,时而温和如轻风,时而清脆如杜鹃……
沈阙差点被瞿长乐倒下的身子压住,幸亏她反应快,侧身躲过:“你这么跪坐着一动不动地一个时候,腿脚当然会麻了。”
瞿长乐一曲结束,沈阙人沉浸在琴音中。
“弹多久了?”瞿长乐扭头问尚雀。
瞿长乐完整没有感遭到时候的流逝,惊奇地张了张嘴。
沈阙朝尚雀瞪了瞪眼:“还不快扶你主子起来?”
尚雀低头闷声答:“主子,已经弹了一个多时候了。”
“我要她留下。”沈阙冷眼反复夸大,周身的气场是从未有过的倔强。
而瞿长乐则是欣喜万分地抬眸,看看沈阙,再看看秦辞玉。
来回擦拭了好几遍,瞿长乐把手里已经染上灰尘的脏手帕递给身后的尚雀,才安闲文雅地将芊芊玉手覆上琴弦。
沈阙听了好久也有些乏了,期间几次昏昏欲睡,此时抖擞精力撑着眼皮说道:“你看天气都晚了。”
尚雀的脸上闪过哑忍的阴霾,与她呆愣的表面极其不符,被沈阙逮个正着。
“如何样?”瞿长乐扭头问沈阙。好久未碰琴,这么多日以来头一回弹奏,她心下自是一片欢乐,眉眼也跃染笑意。
“谁准予你出去的?”秦辞玉的话语里带着诘责的语气,冷似寒冰。
不管这君倾琴音色多少上佳,不得不说,瞿长乐的琴技还是了得的。
两人一狼原路返回。
纤细的五指熟络地盘弄着琴弦,清风拂过脸庞般令人耳目一新的动听琴音飞泻而出,高高绕吊颈颈,盘桓在六合间。
只是她没想到秦黑心那货另有这么惨痛的出身,爹爹不亲娘不爱,骑一回马腿还断,一朝下乡远皇城,今后帝位是路人……怪不得内心扭曲节操丧失、心又黑!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咬她这么一个美意的“吕洞宾”。
屈指轻叩,琴音奏起。
瞿长乐才后知后觉:“哎呀,都这么晚了!”
沈阙本来就不待见这个瞿长乐,看她不幸兮兮的模样更是如何看都如何不扎眼。她内心嗤笑一声,恰好这些天内心的恼火一向无处发下,就那你开刀了!
不着陈迹的收回目光,沈阙暗道:这尚雀倒也非等闲人,必然要多减轻视。
瞿长乐立马喜形于色,脸上尽是讳饰不住的欢愉,随即又摆动手,一弹就是一个时候,十指或急或缓地摆动,好久摆下来她也不感觉累。
沈阙刚鼓起的兴趣生生被掐断,又自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问,问了她也不必然晓得,因而点头拥戴着说:“对,你快弹个一两首曲子给我听听。”
“你如何这么笨!”瞿长乐一把抓住尚雀的手臂,闷声抱怨,声音不大,不至于粉碎她的形象,但部下的力量却大得把尚雀抓得生疼。
瞿长乐吓得浑身一颤,不管是传闻还是亲眼所见,她印象里的王爷都是温润亲战役易近人的,也从未设想过王爷如此凶冷的模样,此时恭卑地弯下腰,吓得乃至有些结巴:“……贱妾……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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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完整不似瞿长乐那般害怕,沈阙也冷着一张脸,狭长的狼眼里是乌黑的眼眸,直视秦辞玉:“是我。”
瞿长乐弯下身,在琴架前的软垫上跪正,拿出洁白的手帕在琴上轻柔地擦拭,就仿佛似擦拭一件希世珍宝,或许这君倾琴在她眼里就是希世珍宝。
秦辞玉暗自奇特本日沈阙如何这么变态,但还是一声不吭,冷静地点头表示应许。